張雲臯遲疑不決。
“是還是不是?”
林苡一下子松開張雲臯的脖領子,張雲臯身子踉蹌了幾步。
她嘀咕了張雲臯一聲窩囊,便背過身去,道:“你要的糧食在路上了,你走吧。”
女人的聲音盤旋在上空,久不彌散。
這次運糧,林苡讓他們大大方方走的水路,當然,她也不會傻到自己送上門來。
她這幾日,一直盯著水路上的風吹草動。
果不其然,邊守真的攔下來了她的幾艘船隻。
這天她不放心,親自去看的時候,正巧遇見了一回。
林苡整個人隱藏在河岸邊上的樹幹上。
樹葉窸窸窣窣的,陽光穿過其中,投在地上的影子被重疊的樹葉削成了稀碎,在稀碎的斑駁下,一隻皂角靴不合時宜地踏了上去。
林苡一把將張雲臯薅了過去,低聲吼他:“你瘋了,你大大方方走過去,連累我怎麼辦!”
張雲臯幾欲開口,想告訴林苡,他們眼神沒有那麼好,不會看見這裡的,最後還是將話咽在肚子裡面,要是說出來,林苡就太尷尬了。
他開始沒話找話:“你船裡都裝了什麼?”
幾乎是一剎那,林?脫口而出:“和你腦子裡是一樣的東西,狗屎!”
林苡這張嘴,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來,偏張雲臯非要過來招惹她。
雖然林苡話不好聽吧,但這船裡裝得還真是屎,不過不是狗屎,而是豬屎。
她覺得,人都是有惰性的,有些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是個人都會疲憊,乏累,尤其是幹活的人,他們的脾氣在日久天長的磋磨下,再好的,再圓潤的脾氣也會有稜角,做起事來,意思意思得了,再多了,就乏了。
林苡讓人接二連三地運了不少豬屎過水路,幾個守衛也是倒黴,這幾天值班,天天聞著屎味兒,一開始,他們還能讓夥計開啟船艙好好看看,完成一下任務,現如今,他們一聞著是屎味兒,看都不願意看了,直接擺手,讓林苡的船隻快點走。
她見時候差不多了,便飛鴿傳書,告訴遠方的屬下,可以運糧食了。
“什麼?!偽朝怎麼會還有軍餉!他們的軍餉不都一把火沒了嗎!”
李約一派桌子,扶桌而起。
張雲臯看不慣張雲霄,所以,他就叫張雲霄的朝堂為偽朝,同樣,張雲霄也看不慣張雲臯,所以,他也叫張雲臯的勢力為偽朝。
一來二去的,各自的手下也都知道了。
回來向李約回話的人搖搖頭:“屬下也不知道啊。”
李約一甩袖子:“你知道個屁,你什麼都不知道!”
忽而,李約眼珠一轉:“聽說林苡又活過來了?又去了張雲臯手底下?”
“屬下親眼所見,絕不有假。”
“你可知道林苡為何還要跟在張雲臯身後,為他做事?”
“聽說是林父林母教陛下殺了,林苡為了替父母報仇,才繼續跟著張雲臯的。”
李約點點頭:“我可不信,這其中必定還有更大的淵源,不過,我可不關心這淵源為何,我只要林苡入了我的陷阱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