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苡剛要將它們藏起來,張雲臯來了。
大手捉住了林苡的纖纖玉指,道:“藏起來做甚?”
林苡也不是三歲小孩,說話當然撿張雲臯愛聽的說。
她道:“怕駙馬爺參你一本,說你受賄。”
張雲臯心中微動:她果然能看出我的心意,方才康潤秋來時,若是我出言,此事定然就是收賂,這些鋪子也不能輕易留下,若是她開口,這些鋪子就是壽康大長公主對她的補償,她果然曉得。”
他矮下身子,細細端詳起了林苡在衣櫥裡的衣裳。
林苡就當他又犯病了,施施然到了桌邊看賬冊。
忽的,張雲臯驚呼道:“墨綠翡翠僅此一件,為何在你這裡?”
當然,他是故意的。
林苡聽見張雲臯的催命聲音,果然像一隻被剁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彈跳起來:那是我的嫁妝!
林苡走至他跟前,毫無悲喜道:“這點物件不過爾爾,殿下喜歡,拿去便是,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他同林苡打趣:“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林苡本覺著若是輕如鴻毛,張雲臯便甩手不要了,沒成想,張雲臯不按她闢好的路走。
張雲臯眼角上揚至一個殷悅的弧度,他舉起雙手,手裡還握著林苡示弱珍寶的包袱。
林苡是個女子,身量不及張雲臯高挑,只能蹦起來去夠張雲臯手裡的包袱。
張雲臯哈哈直笑,林苡則是急得臉色煞白。
忽地,林苡停止了“進攻”,正值張雲臯疑慮之時,腳背上泛起了一陣鑽心痛,疼得他咧了咧嘴角,彎下了身子,而林苡趁著此時,一把奪回了包袱,腳底抹油地跑了。
遠遠地,張雲臯還能聽見林苡的小聲斥罵,她說的話,張雲臯都聽不懂,不過看林苡的表情應該也不會多麼好聽,姑且算它是斥罵吧。
張雲臯朝著林苡遠去的背影,帶著笑腔喊道:“那是你的衣裳,不是你的錢,你真是掉了錢眼兒裡了。”
林苡嘴唇翕動:“你才掉錢眼裡了,你全家都掉錢眼裡了!”
張雲臯的笑聲,林苡的斥罵聲盈滿了院子的一忽一微。
他明明捱了罵,卻還是很舒心,林苡好似不再端著了。
用晚飯時,林苡故意避著張雲臯,張雲臯也不惱,在自己院子裡吃的。
今日傍晚,有廟會,林苡帶著春醒,春桃,令窈,令窈,唯獨沒帶張雲臯。
張雲臯用完晚飯,雄赳赳氣昂昂地來了林苡院子。
院子裡落葉蕭索,人跡罕至。
張雲臯一面心道林苡今日睡得早,一面伸手推開門
屋子裡已然息了焚香,空氣裡只飄了一丁點丁香味兒。
林苡跑了?!
張雲臯喚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