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獨自崩潰了一會兒，突然含淚看向趙鸞：“所以，母皇身體驟然病重，是不是你下的毒？！”
趙鸞訝異一瞬，奇怪道：“三皇妹在說什麼呢？母皇是染病，不是中毒，太醫可是日日侍奉。”
“妹妹你向來命好，從小都不怎麼生病，自然不知道，有時候，一場簡單的風寒，都能要人性命啊。”
端王向來命好。
哪怕這幾個月文興帝的冷淡，也是從前趙鸞可望不可即的偏愛。
寵了22年，又怎麼可能一時半會就能將愛收回去，文興帝只是沒有繼續給端王善後，沒有繼續無條件地扶持她，給她造勢。
只是把平日裡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分了一點給其他的女兒。
只是給了大家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這也是她一直不將身份還給趙鸞的原因，趙趙還是趙鸞，趙凰也依舊是趙凰。
如果端王再多願意等幾秒鐘，她就會發現，傳位聖旨中，寫的就是趙凰。
而趙鸞，從來就成不了趙凰。
一個心思深沉，多年不親近的女兒，怎麼比得上22年日日掛心的女兒。
人是會習慣偏心的。
所以，文興帝昨夜才會這樣憤怒，才會跟端王僵持著，不肯告訴她真相。
趙鸞當時不著痕跡地跟跪地顫顫巍巍的左太尉對視一眼，輕輕勾了一下唇，她也不打算告訴端王這個真相。
文興帝被心愛的女兒背叛，所以她不願再說，而其餘皇女在端王的誤導下，都以為傳位詔書上寫的是趙鸞的名字。
而趙鸞便要做實這個事實。
故而，她在臨走的時候，讓文興帝重寫一份傳位詔書。
她向文興帝許諾，陛下一定能過個好年。
趙鸞放下茶杯，不再理會崩潰的端王，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門。
在跨出門檻之際，她提醒守衛：“端王殿下是來贖罪，不是來享福的，越是艱苦，才越顯得心誠。”
出了宗人府，趙鸞抬眼望天，此刻天色大亮，今日定然是個大晴天。
大晴天，倒是可以帶昭昭出門轉轉。年關將至，市井之間很是熱鬧。
荊王殿下心情頗好地回了府，本以為能抱到心心念唸的夫郎，可不曾想，卻吃了個閉門羹。
沈昭這段時間因為有孕，也時常會突然發脾氣，故而趙鸞不是很意外。
左右，她先認錯就是了。
“昭昭。”趙鸞站在門前，態度誠懇，“妻主錯了。”
門內傳來昭昭的聲音，冷清清的，“殿下認錯倒是快得很。”
趙鸞趕緊說，“昭昭若是開門，為妻定會好好認錯，隨夫郎懲罰。”
沒過一會兒，門開了。
趙鸞鬆了一口氣，她趕緊進去，怕冷風進屋，她在第一時間關上了門。
“昭昭。”荊王殿下嗓音含笑，她轉過身，想要先將人抱抱，結果卻撞上了一雙含淚的眸子。
昭昭衣裳單薄，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軟塌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眼裡蘊著淚珠將掉不掉。
“殿下這就厭棄臣侍了麼？”
趙鸞心裡咯噔一下，在疑問之前，便先心疼起來，“昭昭……”
“好，既然如此……”沈昭起身，不再看趙鸞，“那我去死就是了，不再在這裡礙殿下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