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深按捺住激動的情緒,大步上前,卻又在幾步之遙時止步,躊躇不決,不敢上前。
卞持盈起身來,背手朝他走去,笑著打趣:“怎麼?傻了不成?”
彌深倏地張開臂膀,將她摟入懷中,鼻尖縈繞著她的發香,瞬間豐盈了他的心扉,令他躁動不安的心沉靜了下來。
卞持盈靠在他肩頭,嘴角微翹:“我沒有在外沾花惹草,也沒有攜男寵歸來,彌卿呢?你在長安可有紅顏相伴?”
彌深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她。
卞持盈抬手拍拍他的手臂,溫聲安撫:“好了,我回來了。”
這仍未得到回應,就在卞持盈納悶兒時,手突然被握住,接著,一抹溫熱落在她指尖。
卞持盈愕然,她自他懷中抽身,抬頭凝望,神色看不出喜怒:“數日不見,你膽子愈發大了。”
彌深握著她的手不鬆開,視線卻不離她的臉,見他低下頭去,挑釁般的,在她纖細指尖烙下淺淺牙印。
卞持盈的心重重一跳,她抽回手:“……胡鬧!”
彌深取出潔白的帕子,低下身子牽過她的手,替她慢慢擦著指尖:“我知殿下守禮,故不敢逾越。”
卞持盈垂眸看著他纖長的睫毛,哼道:“不敢逾越?我看你是敢得很。”
“受漫漫思念折磨,臣已竭力盡能去控制了。”彌深的聲音很輕:“若有冒犯殿下,臣知錯。”
卞持盈反手握住他:“知錯能改,便是極好。”
二人先繼落座。
“我離開這些日子,長安可有發生過什麼?”卞持盈問。
彌深低頭看著二人交握的手:“長安發生了什麼,殿下不知道嗎?若殿下不知道,那在我之前的數位臣子,恐怕要掩面棄官了。”
卞持盈:“那你呢?”
彌深不說話。
他明顯是在使小性子,數日不見,卞持盈能明白他的想法,也願意縱著他:“多日不見,你在長安可好?”
彌深還是不說話。
卞持盈嘆口氣:“你這是在怪我沒有給你去信?路途遙遠,車馬難抵,我給你的信,只能寫一些零零碎碎的公事,但我想,你看到這些會很失落,不忍你失落,所以沒有動筆。”
彌深依舊不語,只是低著頭,看不見神色。
卞持盈皺眉:“你到底在惱我什麼?”
見他還不說話,卞持盈抽回手起身,神色自若:“朝玉,宣中郎將進殿。”
彌深見狀,慌了,他立馬起身來:“且慢!”
卞持盈轉頭看他:“肯說話了?遲了,留著下回說吧。”
“殿下……”彌深有些著急:“我並非惱你沒有給我來信,我只是……”
“好了。”卞持盈抬手製止他的話,語氣不容置喙:“我說了,剩下的話,等下回再說。”
彌深錯愕,似是不肯相信她這樣絕情冷硬。
卞持盈叩了叩桌,不一會兒,遲月進了殿來,她上前笑著朝彌深做出請勢:“彌大人,請回吧。”
彌深看向卞持盈,見她穩坐椅中,神色平靜地翻看著手裡的摺子,一點餘光都沒有給他。
彌深難以忍受,他重重拂袖離去,神色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