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盯緊。”卞持盈起身來:“尋歡作樂不必管,若是動了別的心思……將他打暈了捆起來,丟我房裡。”
朝玉:“是。”
自打上回的救命之恩後,寶淳尤其愛去尋戴玉山玩兒,她年幼,正是愛玩兒愛鬧的年紀。
戴玉山也是位妙人,面對寶淳的“死纏爛打”,她不僅不煩,還樂在其中,如此看來,兩人也算是忘年交了。
卞持盈到戴玉山房裡的時候,恰好看見她們“相親相愛”的一幕。
二人搬了一張軟榻擺在窗邊,床頭放著幾個軟枕,她們軟綿綿靠在軟枕上,身子挨在一起,腦袋湊一處,共看一本書,專心致志。
窗前有金黃燦爛的陽光灑下,曬得人暖洋洋的。
戴玉山剛想翻頁,寶淳連忙抱著她的手臂:“山山姐姐,桃桃還沒有看完。”
“這兩個字怎麼念?”她指著一個不認識的字問戴玉山。
戴玉山懶洋洋眯著眼,看著她指著的字:“橐龠。”
寶淳迷茫地“啊”了一聲,尾音上翹,顯然是沒明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戴玉山伸手,扭著寶淳頭頂的小啾啾,漫不經心問:“聽過沒有?”
寶淳點點頭:“聽過的。”
戴玉山慢慢悠悠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喏,就是這個橐龠。”
寶淳聽得很認真,問得也很認真:“橐龠……是什麼?”
“橐龠……”戴玉山一手枕在腦後,她看向書冊,微眯著眼:“好似是古國的一種用具。”
“哦。”寶淳又問:“那你剛剛說的那一長串,是什麼意思?”
戴玉山輕咳一聲:“別問那麼多了,這頁你到底看完沒有?我要翻頁了。”
“我馬上看!”
卞持盈笑著敲了敲屋門,這才引起二人的注意。
寶淳高興地手腳並用從榻上爬起來,穿好鞋後就飛奔過去,撲入卞持盈懷裡:“娘!桃桃想娘!”
戴玉山也穿鞋起身來,她理了理衣衫,看著卞持盈:“崔姐姐這兩日是挺忙的,都瞧不見人影。”
卞持盈拉著寶淳坐在軟榻上,戴玉山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你說的那位夫人,有下落了嗎?聽說你一直在尋她。”戴玉山好奇問:“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是不是王家下黑手了?”
於是卞持盈將和棉棉結識那日的情況都盡數告知了,末了她道:“我已經安排人去王家尋她了,這幾日沒有聽見什麼風聲,可見她還在隱匿蟄伏中。”
戴玉山面露欽佩之色:“還是你心思縝密,對了。”
她挑眉:“怎麼最近沒看見你夫君?可是出了什麼事?”
卞持盈淡淡一笑:“沒什麼事,他不愛湊熱鬧。”
“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戴玉山抓耳撓腮:“若是不講,我心裡又怪別扭的。”
卞持盈猜得出她想說什麼,笑:“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