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寶淳捧著臉看向卞持盈,期待道:“寶淳還想吃好吃的,想吃多多的好吃的!”
卞持盈莞然:“一會兒我們進城去,大概在城裡住個三五日。”
寶淳高興地歡呼一聲。
對面的晏端則是訝然道:“我們還沒有進鄖縣?不是說這裡是鄖縣地界嗎?”
晏一答道:“還未進城裡去,如今我們還在鄖縣城郊。”
晏端頓覺丟臉,他下意識就要發作:“朕……”
卞持盈一個眼刀丟來,他立馬改口:“正好,那去城裡看看也不錯。”
說完這話,他又覺得憋屈,再不敢發作,只有一個人生悶氣。
吃過早飯後,收拾收拾便準備往城裡去。只是事發突然,僱來的馬車壞了,僕從們正在修。
總之也不急,卞持盈便帶著寶淳去四周逛逛,晏端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一隻鵝黃繡蓮繡花鞋踩上地上的枯枝,寶淳低頭看著腳下枯枝敗葉,挪開腳,那枯枝已經四分五裂。
她仰起頭來,看了看天,繼而又低下頭去,在林中跑來跑去,一個人倒是也玩得很開懷。
卞持盈和晏端並肩而行,二人身後不遠處跟著僕從。
看著寶淳撒歡的背影,卞持盈眼底柔光盈盈,這時,晏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寶淳到底是公主,若是就這樣放任她野蠻成長,恐怕不太妥當。”
卞持盈眼底覆上冰,扭頭看去,神色自若:“這是什麼話?我聽不明白。”
“寶淳今後是要嫁人的。”晏端嘆口氣:“雖是公主,卻也是別家婦,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天家,合該端莊大方,淑雅文雅,若是舉止粗鄙,豈不是丟了我晏家的臉面?”
卞持盈回正頭,不想再聽他這些糟心話。
哪裡知道,他竟然起了性兒,嘚嘚嘚一直說個不停:“況且,若是有可能,寶淳今後也是會嫁去別國和親的,這樣說來,那真是一件大事,更不能馬虎了。”
卞持盈無視耳邊的蚊子蒼蠅嗡嗡聲,盯著寶淳的身影,嘴唇抿成一條線。
“對了。”晏端側目看著她姣好的面容,頓了頓才開口道:“皎皎,我們該要個兒子了,不然這江山,今後誰來坐?雖有嬪妃幾位,但我想,這個位置,還是得立嫡,你說呢?”
“娘!”寶淳驚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卞持盈加快步伐走了過去,徒留晏端一人站在原地,神色尷尬。
寶淳發現了一條小河,這條河就在客棧的後邊兒,穿過小樹林就到了。
寶淳蹲在河邊,看向河裡,神色好奇:“娘,有魚嗎?”
卞持盈走了過去,她也蹲了下來,與寶淳挨在一塊兒:“不知道。”
“想吃烤魚嗎?”卞持盈問她。
寶淳睜大眼“啊”了一聲:“烤魚?是什麼?”
修馬車需要一會兒時辰,卞持盈想想,幹脆將進城的時日往後推了一日,畢竟這會兒快到中午了,待修好馬車又要吃午飯,再收拾收拾進城,到城裡恐怕得傍晚了。
索性,中午就吃烤魚了。
卞持盈沒讓人去河裡抓魚,這天兒太冷了,下水就是折磨人。她讓朝玉去客棧買了幾條魚來,還順帶帶了佐料,她準備在河邊架個架子,烤些魚來吃。
堂堂皇後,在這荒郊野外親自烤魚,成何體統?晏端不贊同,也想呵斥,但他不敢。
如今局勢已今非昔比,他需忍辱負重,不可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