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嬌處死之後,沒再聽說卞煒的訊息。
戚閱竹道:“他自己搬去了偏僻的小院兒,不見人,只留了幾個下人服侍。”
卞持盈頷首,她吩咐道:“卞煒很有可能因為潘嬌的事心生怨懟,你們記得將他盯緊,多多提防。”
戚閱竹和賀輔玉都連連應是。
眼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卞持盈起身欲離去,這時,戚閱竹叫住了她。
“你叔父的事,多虧了你四方斡旋。”戚閱竹一臉感激地看著她:“我們真該好好謝謝你。”
卞持盈:“一家人何必言謝,不過叔父那兒,嬸嬸還是要多敲打敲打,以免他稍有不慎,又將路走歪了,我父親那邊,也會多照看一二的。”
戚閱竹點頭:“我都記下了。”
親自送走皇後,戚閱竹站在門口,看著馬車駛離,她悠悠嘆口氣:“當初我就覺得,大娘今後必能成大事,如今看來,一點沒有看走眼。”
賀輔玉也嘆:“虧得長姐照拂,否則……不過好在,咱們的日子都好起來了!”
如今卞瀾任戶部金部員外郎,這可是個肥差,卞府今後的日子,只會過得更加滋潤。
至於卞煒......
賀輔玉看向婆母,扶著她的手臂往府裡走去,低聲道:“娘,卞煒要不要攆去外邊兒莊子上?我總怕他會生事。”
“這事我也想過了。”戚閱竹拍了拍她的手:“恐怕不行,若是讓他去了莊子上,不就是讓他趁機而入?外頭莊子上,山高皇帝遠,要去探查一番,都要費些時辰。”
“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吧,出了什麼事咱們也能立馬知曉,說不定還能在事發前阻止。”
戚閱竹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府上的事你掌眼盯著,至於他那兒,我著重照看著。”
賀輔玉應是。
耳邊馬蹄聲起起落落,卞持盈淺眠一覺後,馬車已經駛出長安城,來到了城郊。
“殿下。”見她醒來,遲月端去一杯熱水。
卞持盈接過喝下,將空茶杯放在小幾上,她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官道兩旁,花草樹木,逐漸呈現凋敗之勢。
她盯著外邊兒出了神。
“殿下。”遲月湊上前去,替她整理儀容:“馬上要到楊柳亭,我已經讓人去前後探查過了,官道上有一條岔路,從岔路駛入,不用多久就到了楊柳亭,如今楊柳亭有咱們的人守著,聽說彌大人已經到了。”
“嗯。”卞持盈抬手扶了扶髻上朱釵,神色淡然:“一會子你們在亭外等我。”
遲月恭敬應是。
馬車從官道上拐了個彎兒,拐入小道後,往叢林深處去了。
楊柳亭是林中的一處孤亭,亭外一方石桌,幾個石凳,亭子四面掛著竹簾,竹簾裡又覆著一層薄紗,隱隱約約,看不見亭中動靜。
遲月和朝玉探過亭子後,朝皇後頷首,然後先後在石桌旁坐下,作警惕狀。
馬車停在更遠一點的地方。
卞持盈梳著簡單的髻發,穿著一件藕荷素色長衫,進了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