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多心多疑,一步錯步步錯,如今被幕後之人重擊,元氣大傷。
戶部是塊香餑餑。
可她一下就損失了兩顆棋子。
黎慈流放,經鈺身亡。
這都是因為她多疑造成的。
她在聽見“崔珞珠”說的那番話時,就該馬上與她當面對峙,而不是一個人黯然神傷、鬱郁寡歡,導致錯過異動。
她因多疑,未曾告訴心腹黎慈是她的人,失去了挽救斡旋的機會。
她因多疑,親手拔掉了自己的棋子,令經鈺身亡,戶部幾乎無人可用。
她閉上眼,執筆的手緩緩收緊。
這樣的錯,她決不會再犯。
賢妃辦的賞花宴在傍晚,彼時暑氣消彌,恰好可以賞賞花、吃吃茶,眾人再聚在一起吃吃晚飯,倒是挺熱鬧的。
卞持盈原本是不去的,但龔嫻如今身在宴中,寶淳孤身一人可憐得緊,便帶著她一起去了。
寶淳喜愛花,看著園子裡這麼多花高興壞了,撲來撲去,聲音清脆明亮。
卞持盈坐在首位,看著下方眾人,莞爾:“不必拘禮,盡興方是。”
話雖如此,可眾人哪裡敢放肆。
卞持盈看著這滿園顏色,心情大好。
園子裡不止花的顏色好,姑娘們嬌嫩豔麗的顏色也是十分令人矚目的。
卞知盈坐在席中,看著花叢中撲來撲去的寶淳,心裡癢得不得了。她也想去玩,坐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悄悄看了一眼上邊兒,見皇後正和賢妃說話,卞知盈弓著腰,偷偷跑了。
卞持盈說話的間隙看了她一眼,見其鬼鬼祟祟模樣,十分滑稽,不由笑出了聲。
對面的賢妃神色茫然,不知何處說錯了話,引得皇後殿下發笑。
卞持盈收斂了兩分:“抱歉,你繼續說。”
園子裡熱熱鬧鬧的,卞持盈看向席間,見龔嫻一人獨坐吃茶,想了想,便叫她上來說話。
“寶淳近日如何?”她問。
龔嫻恭敬道:“小殿下頗有進益,不管是畫技還是習字方面,都比以前精進了不少。”
想了想,她又補充:“偶爾小殿下也會說一些書中的典故出來。”
卞持盈頷首:“有你在,我不擔心寶淳。”
“不過。”她看著龔嫻這張看似人畜無害的臉,挑眉:“我還是十分懷疑你入宮的動機。”
龔嫻無奈一笑:“我知道,我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
她看著卞持盈,倏地,莞爾問道:“上回我說的有關崔夫人的事,可應驗了?”
卞持盈臉色一沉。
龔嫻輕笑,她轉頭看向園子裡玩得正歡的寶淳,眉目柔和:“殿下,雖然我知道這很艱難,但我還是想請求您,相信我。”
皇後默不作聲,俄而,她欣然道:“罷了,我便賭一把,信你一回,只是盼你莫要讓我失望才好。”
突然,她的眼睛被一道銀芒刺中,下意識閉眼側身躲過。
下一刻,她猛地轉頭,見一位宮娥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