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會多管,也不會多插手。
誰輸誰贏,但看運氣。
“我就說貴妃一定有今日。”遲月看向殿門哼了一聲,抬了抬下巴:“那日賢妃得權,貴妃上躥下跳,全然不顧掌權的賢妃。賢妃剛上任,必有火燒,這火一看就要燒到貴妃身上,可見她不但不避著,反而高調示人,真是蠢笨如豬。”
卞持盈對後宮爭寵奪愛不感興趣,她倒是對春蒐挺期待的。
晏端和太後一定會在春蒐獵場上給自己下套,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以為經過榮策先一事後,自己必定會收手隱藏,不敢妄動。
她偏不,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偏要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午後,晏端來了昭陽殿。
“寶淳呢?不是整日念著朕?怎麼朕一來,又見不著她人?”
卞持盈看著手裡的傳記:“寶淳每日午後都要小憩,陛下不知嗎?”
晏端一副剛想起來的模樣:“是朕疏忽了。”
“聽說你為寶淳擇了一位老師。”他皺眉,沉聲問:“為何朕現在才得知?為何不與朕商議?”
卞持盈放下書,側目望著他,語氣疏冷:“那日在閣中,我與陛下提過此事,陛下似乎對舊案更感興趣,沒有多問,想來也沒有記得。”
晏端作無奈狀:“皎皎,你是知道朕的,朕一旦忙起政事來,便將所有事都忘得幹淨,再想不起一件事來。”
說罷,他還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眉心。
卞持盈靜靜看著他,不置一詞。
眼前人還是往昔模樣,只是眉眼之間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東西。如今他言談辭吐之荒唐,舉手投足之浮誇,不堪到卞持盈難以相信,相信她曾經竟愛過這樣一個人。
她曾經到底愛他什麼?
皇後殿下一時有些恍惚,愛他什麼呢?愛他純良和善,愛他才學濟濟,愛他克己奉公。
時至今日,這些已蕩然無存,只剩一副空蕩蕩的軀殼裡裝著令人作嘔的靈魂。
這具靈魂被皇權浸淫,被至高無上的權利吞噬,看不見曾經的半分模樣。
“皎皎?皎皎?”晏端見她出神,有些不悅。
卞持盈回過神,面對這張面目可憎的面容,她嚥下所有情緒,道:“寶淳老師是龔家的姑娘,品性和才學都是上乘,陛下可要見見?”
晏端擺擺手:“不必了,有你把關,朕放心。”
“朕準備開設春蒐,皇後怎麼看?”他緊盯著她,不放過一絲異樣。
皇後:“眼下將要立夏,春蒐是否有些晚了?”
“還未立夏便是春,哪裡就晚了?”
“如此,也有理。”
“朕記得你擅騎射。”晏端眼裡放著興奮的光芒:“屆時獵場,朕可就等著你大放異彩,讓那些不服你的人都心服口服,如何?”
卞持盈看著他,勾唇一笑:“好啊,那我可得好好兒籌備籌備,我一定會讓那些不服我的人,心服口服,拍案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