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葉聽著這話，皺起眉：“你這是拿命在賭？”
“不是頭一回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像說別人似的。
江子葉抿了抿唇，沒接話。
這男人穿過來受了這麼多苦啊。
蘇逸卻忽然轉過臉，看著她：“你後悔跟我出來嗎？”
火光落在他眼裡，把那點剋制映得更深。
江子葉一怔。
半晌，她看了他一眼，“那你呢？你後悔答應帶我出來嗎？”
他低笑了一聲，像是滿意這個回答，又像是自嘲。
兩個人都沒動，也沒回應。
外頭的風又颳了一陣，吹得洞口的火光晃了晃。
“歇一會吧。”
蘇逸站起來，走到洞口看了看天色，確認沒有動靜，才轉回來。
“你先睡，我守著。”
“那你穿什麼？”江子葉看了他一眼。
他隨口道：“你穿上就行，我不冷。”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低聲道：“你騙人。”
蘇逸挑了下眉，沒說話。
江子葉別過臉，裹緊了外袍，靠在石壁閉上眼，“隨你。”
她睡不著，耳邊一直有火堆輕微的爆響，還有他偶爾起身走動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身旁空空的。
她輕輕坐起來，往火堆邊看。
蘇逸背對她坐著，披了件薄衫，手裡握著一截快燒盡的木枝，正一下一下地往火堆裡撥。
江子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你怎麼還不睡？”
蘇逸轉頭，似乎沒料到她醒著，輕聲說：“你睡得不踏實。”
“怕你睡著了有人偷襲。”他說，“就看著點。”
江子葉怔了一瞬，輕輕哼了聲。
蘇逸走回來，坐在她對面，“現在冷不冷？”
她搖了搖頭。
他沒說話，只抬手把火堆撥旺了點。
火光重新跳起來，把他半張臉照得明亮，神情溫和又耐心。
“睡吧，我就在這。”
江子葉望著他那雙眼，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
她重新靠著石壁閉上眼。
耳邊的火聲安穩，像是替她擋住了風聲，也替他把那些話慢慢燒成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