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靜下來，只剩下油燈在風裡晃了一晃。
江子葉睡著了。
她呼吸淺淺的，臉埋在他懷裡，睫毛掃在他衣襟上，有點癢。他低頭看她一眼，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軟軟的，像貓毛。
蘇逸本想等她睡熟了就走，可她像是知道似的，輕輕動了一下，整個人又往他懷裡蹭了蹭。
他只能嘆了口氣，坐得更穩了些，把她摟緊一點。
她在懷裡發著點低燒，身子發軟，也不掙紮，就那麼貼著他，一點點暖過來。
他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只是低頭看著她，有時候替她理理亂掉的頭發，有時候摸摸她的額頭。
她睡得安穩了，他才慢慢放鬆下來，靠著床頭打了個盹。
天快亮的時候，他才低聲笑了一下，像在笑她，又像在笑自己。
“真麻煩。”
天剛矇矇亮，屋外的雨早停了，風吹動窗欞，發出輕輕的響聲。
江子葉是在一陣熟悉的氣息中醒來的。
她動了動，剛想翻身，才察覺身後有人，呼吸溫熱，就貼在她耳邊。
她整個人僵住了，心跳一下子重了好幾拍。
她眼睛還沒睜開，腦子已經開始飛快轉動——這是哪兒？她怎麼會和一個人睡在一起？這個人是誰？！
緊接著，昨晚疼到昏昏沉沉、有人把她摟進被窩、那隻一直溫熱地覆在她小腹上的手、和那句低低的“別縮著”……一齊回到了腦子裡。
她心裡一抖，睜開眼，緩慢地轉過頭去——果然，身後躺著的，是蘇逸。
他沒睡著，正撐著手臂，像早就等她醒一樣看著她，眼裡帶著點被困了一晚的疲憊，還有點隱隱的笑意。
江子葉臉“騰”地紅了，低低地吸了口氣，下意識往後一縮，可背後已經是床沿，沒地方逃。
“醒了？”
蘇逸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啞，語氣卻像平常一樣，帶著點欠。
江子葉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只能咬著唇點了點頭。
“昨晚疼得不輕。”
蘇逸看著她，語氣慢慢的，
“我看你蜷著不動，臉都白了，小夏一個人又手忙腳亂的，就留了下來。”
他說得很自然，語調平穩，聽不出半點什麼異樣。
江子葉沒說話，只是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耳朵紅得像要滴血，眼睛也不敢看他。
“你昨晚睡得挺熟的。”
蘇逸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一直往我懷裡鑽。”
江子葉倏地抬頭，眼神驚慌又帶點羞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