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經
夜裡雨停了，旅館外靜悄悄的。
蘇逸躺在床上，盯著屋頂發呆，怎麼也睡不著。
他翻了個身，又翻了一個，最後煩得直接坐起來，隨手拿外袍披上，拉開門想透口氣。
剛走到廊上，就看到小夏從樓梯口慢吞吞地走過來，手裡端著一盆熱水，熱氣一縷縷往上冒，幾乎遮住了她的臉。
“你這是幹什麼？”
蘇逸皺了下眉。
小夏一聽到他聲音就愣住了，低聲說：
“少夫人她……肚子疼，好像是來了月事。”
蘇逸怔了一下，視線落在她手裡的熱水盆上，皺了皺眉頭，低聲道：
“你去開間新屋睡。”
小夏還想說什麼，蘇逸已經把水盆接了過來。
門沒鎖，他抬手輕輕推開，屋裡沒點燈，只有窗臺上放著一盞油燈，光線昏昏沉沉的。
江子葉裹在床角，一動不動地蜷成一團，被子也沒蓋好，頭發亂七八糟地垂在臉邊，看不清表情，只能聽見她輕輕地喘氣聲，很輕，但每一口都像在咬著牙。
蘇逸把水盆放在一邊，走過去，蹲在她床前：
“熱水打來了，喝一口。”
江子葉動了動，吃力地把臉從手臂裡抬出來，先是愣了一下，眼神像是沒看清是誰，直到他把水遞過來，她才輕聲問：
“怎麼是你？”
她聲音很啞，像被風吹幹了的葉子一樣脆。
蘇逸沒接話，只是把水碗往她手邊一放，轉身拿過床頭的帕子，把她額角的一縷濕發撥開。
她確實疼得厲害，臉都白了一層，手還死死按在小腹上，連指尖都發涼。
蘇逸低頭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白天她喝的那些冰乳酸酪，頓時就有點不高興：
“你傻嗎？喝那麼多冰的？”
江子葉閉著眼沒說話，像是聽見了，又像是已經沒力氣回應。
蘇逸嘆了口氣，伸手掀開被子坐了上去，把她連人帶被窩一起拉進懷裡。
她身上涼得像塊冰，整個人縮著，連碰一下都能感覺到她打了個抖。
“別縮著。”他低聲說，“這樣更疼。”
他把她的手拽開，輕輕按在她小腹上，掌心貼著她的肌膚，一下一下地揉著，動作不算熟練，但很小心，也很耐心。
“手都這麼涼，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人？”
江子葉沒力氣搭話，倒是被他抱得緊了些，呼吸有點急，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松下來。
她像是太累了，又或者是真的被他那點溫度暖住了，身子一寸寸地往他懷裡靠，小臉貼在他胸前，像貓似的蹭了一下。
蘇逸沒吭聲，只是把她後背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另一隻手還在她小腹上揉著，力道不輕不重，像是怕弄疼了，又不想她疼著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