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駒罵了句髒話,一咬牙,迸出滿嘴的血:“想!”
劉之衍將手中的長弓,拉得滿如圓月。月光照得沙漠一片雪亮,但再遠一點的地方,陷入一片漆黑,唯有蒼凜縱馬的聲音,不時傳來。
劉之衍神情莊重冷峻,擲地有聲:“莫駒,我此次親臨朔海,以大晉太子之尊,與爾等同戰。此戰,我將親自掛帥,帶頭沖鋒,奪回邊朔城,再度重建。”
劉之衍語畢,將長弓信手一拉。
那箭矢的頭部是用易燃的紅磷所作,事先塗了火油,在空中飛馳時,尖銳的頭部自行點燃。
眾人只見流星似的逐火,從眼前一劃而過。
蒼凜騎馬,手裡高舉著火把,被劉之衍這支火箭矢,“嘭”地一下點燃了。
大晚上的,射一個騎著馬的移動的火把,難度比射殺飛禽還高。
莫駒黑黑的眼睛,被這火把,猝然點亮。
他被劉之衍的話語鼓動,波湧的情緒在胸腔裡起伏不定,他喘幾口粗氣,大叫了一聲,當地伏地拜服:“誓死追隨太子殿下!”
莫駒再不懂事也明白,大晉太子身份何等尊貴,根本不需要跟他一個小小軍使,說這麼一番話,給他展示他帶來的龍驤軍,和他的武藝。
但太子殿下就是做了,他重視靖邊城的一兵一卒,這叫莫駒的血,如何不沸騰。
應子清看得失笑,知道劉之衍又不動聲色地收服一人。
她接過劉之衍的長弓,取下皮筒裡的的箭矢,朝另一個方向射去。
不遠處,影梟和夜鷹為了作備用,手中也拿著沒點燃的火把。
應子清射來的箭矢,一接觸到澆火油的地方,“嘭”地一下點燃了,把他們嚇了一跳。
應子清笑起來,她的力量沒有劉之衍的大,射程不遠。但她射箭的準頭,在劉之衍極度熱心的教導下,已經能出師了。
雪亮的月光下,廣袤沙漠上,好多人放開了,在沙漠上瘋跑。
這裡面的人,多是來自長安城的,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無邊無際的沙海,心中無比激動。
應子清望著追打笑鬧的語蘭香巧,臉上微微笑著。
“明日出發?”崔白松詫異地看著太子,反問道。
“明日清晨。”劉之衍點頭。
應子清的笑意淡下來,望著劉之衍的側臉,微微嘆氣。
劉之衍大晚上的練兵,也是無奈,他必須趕在都監來之前,迅速收服崔白松和莫駒左右兩位軍使。
在長安城的時候,劉之衍以軍情緊急,不能延誤戰機為理由,拔營走了,根本不等竇嵐把都監選出來。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竇家派來的都監可不是來幫他的,是來從中作亂的。朝中就是如此,敵人在前,拖後腿的,永遠比幫忙的多。
朔海黃沙,越到晚上,烈風越是颯颯,白日裡的滾燙熱度下去,寒意一點點浸上來。
劉之衍身後的披風,被烈風揚得高高的,崔白松與莫駒在他面前相繼跪下,點頭應下新的任務。
應子清把吹亂的發絲挽到耳後,輕聲問了句:“定了?”
劉之衍看她:“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