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把劉鴻才嚇得哆哆嗦嗦,劉之衍完全可以讓劉鴻才道歉。
可是他沒有,反而給三個程家兄弟一個翻身機會,讓他們靠真本事發奮圖強,來日找回公道。
比給他們打雞血還厲害,他們必定懷著一腔熱血,等著報答太子。
如此會收買人心,應子清心中嘆服。
劉之衍淡淡一笑。
“可是,”應子清忍不住問,“我以為聖上給你的銅魚符,你會放在一邊落灰。怎麼,你真打算組建虎賁驍騎?你不怕聖上是拿銅魚符考驗你嗎?”
皇帝和太子,向來又信任又猜忌。
一千士兵,不足以包圍皇宮,卻足以包圍皇帝所在的大殿。
也許慶帝正在暗中觀察,劉之衍到底有沒有這個膽子招兵買馬。
劉之衍很平靜,也很沉重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只有自保活下去,才有資格談別的。”
應子清頓時啞然。
前不久,太子中毒一案,還未查出幕後真兇。
光她知道的,就有兩個跳出來,想再接再厲,繼續給劉之衍上套。
看來,慶帝也不是無緣無故給太子軍符。
那天安景王說的“棋盤已經鋪開”,到底是何意,她還沒弄清楚。
這句話總讓她心中發慌。
院內有陌生的良駒,停在那裡刨蹄。
兩人一進門,果然見有客人在花廳裡喝茶。
大理寺卿崔玉陵親自來了一趟,他來向劉之衍,彙報一下查案的進度。
“這些天,大理寺把當日在冬陽暖醴宴上的,零零碎碎,查到好些手腳不幹淨的蟊賊。”崔玉陵坐姿端正,眉心緊皺,“可那些都不太重要,與此案無關。”
應子清泡了杯新茶,遞給劉之衍,他認真喝了口,沉穩道:“可是進展不佳?”
“對,太子殿下明察。”崔玉陵頗有些垂頭喪氣。
“不妨再把範圍擴大一些。”劉之衍黑沉的雙眸,望著崔玉陵,建議道,“我會給你一枚東宮的銅符,除大明宮以外,包括東宮,你可自由出入,來去無阻。”
張泰耀應聲而出,把準備好的銅符,遞給崔玉陵。
崔玉陵面色凝重地接過,眼睛卻看著劉之衍,他似乎被劉之衍點透什麼,又不敢往深了想。
怕自己會錯意,崔玉陵旁敲側擊道:“包括東宮?”
“包括東宮。”劉之衍極為平淡地答了一聲。
應子清卻在回想,自從東宮巫蠱案後,他們先後去碧梧宮與驪山,那座東宮的模樣,早已經模糊。
但她還記得,第一次去東宮時,心裡留下深深的驚奇和壓抑。
那並非是一座安寧和睦的宮殿。
劉之衍要把大理寺往東宮引,難道那裡,埋藏了許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