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子清被他的強大氣勢一撲,莫名臉紅了下:“不必。”
她給劉之衍遞上一壺馬奶酒,劉之衍沒客氣,擰開喝了:“自是要乘興的,我看你缺個上佳的狐貍皮毛做個手籠子,給你打一隻漂亮的狐貍,要火紅色的,怎麼樣?”
獵場之中,已有衣著鮮麗的少年郎,成群結隊,騎著駿馬,呼喝著賓士出欄。
這群少年郎,一看就是出自名門,他們奔騰馳騁,追兔逐鷹,好不痛快。
馱著他們的駿馬,好不容易追上肥美的獵物。這群少年郎的騎藝技術有限,兼之雪地酷寒,把他們細皮嫩肉的手凍得發麻,拉不開公。或是射出的箭矢,總是瞄不準,每每讓那些肥美的獵物跑了。
駿馬氣得直打響鼻。
少年郎倒也不在意,繼續縱馬追逐,只是如此丟跑幾次,大家的臉色,漸漸不太好看。
卻有三個灰衣少年郎,衣著樸素,騎的馬也不是良駒,只是普通的棗紅馬。
不過,他們三位配合有加。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頃刻間就有人心領神會,堵死獵物的逃亡路線。另一人此呼彼應,拉開弓箭,讓獵物斃命於箭下。
不到半個時辰,三個灰衣少年郎,獵下不少肥兔子和狐貍。
獵物都被他們撿起,收到一旁。箭矢還能用,他們便抽出來,放回箭筒。不能用的,也捨不得丟,和那些獵物擺在一起,準備帶走,主打一個勤儉實惠。
劉之衍和應子清都來了興趣,走過去看看他們打到的獵物。
劉之衍一看便笑了,問:“你能看出什麼嗎?”
應子清點頭:“這些箭矢,正中獵物的嘴與喉嚨,很少傷及皮毛。”
灰衣少年打獵的這一手,實在太絕,最老辣的獵手也不過如此。不知道他們想扒了皮毛,拿去賣錢,還是自己用。
鮮衣少年或許打獵不行,使壞的手段,倒是一等一的絕。
他們見灰衣少年碩果累累,而他們一群人,在獵場上四處瞎跑,空手而歸,自覺面子掛不住了。有一紅衣少年,突然對圍場外的僕從,使了個眼色。
這群僕從不會進獵場,除非他們的主人有要求。
獵場的護欄開啟了,一群僕從沖了進來,在雪地裡跑。他們沒有迎向自家的郎君,反而跑向那三個灰衣少年,給他們搗亂。
在這群僕從的作亂下,灰衣少年再也獵不到動物。
有個年紀最小少年,騎的馬因為受到僕從的驚嚇,拼命顛簸,把主人顛下來。
“三郎!”
“你沒事吧!”另外兩人匆匆趕來。
年紀最小的少年,摔進柔軟冰冷的雪裡,沒受傷,立刻蹦起來給他們看看手腳:“雪厚,我沒事!”
“還打什麼獵!他們的僕人,專門給我們搗亂!”有一人恨得牙癢癢,“大哥,我們揍他們去!那群弱雞,我一拳能打五個!”
“打完呢?你想過沒有?”年紀最大的那人,沉著一張臉,“他們的父親不是尚書,就是侍郎。”
“那又如何?”想打架的人咬牙切齒,“痛快一頓再說,前怕狼後怕虎,什麼事都做不成!”
“夠了!”年紀大的哥哥呵斥,“我看今天獵到的差不多了,回去吧!三郎,你去數數多少隻!”
“哎!”被叫作三郎的少年,把身上的雪粒子,拍打幹淨,跑去他們放獵物的地方。
那些僕從們聽了,故意把籠子開了條縫,把裡面的獵狗放出來。
為了幫主人,尋找藏在深山雪林地的獵物,那群獵狗,是故意餓上幾天運來的。只有餓瘋了的獵狗,才會窮兇極惡地尋找獵物,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
這群獵狗聞到血腥味,紛紛撞開虛掩的籠門,撲過去,把死掉的獵物撕咬吞食,大快朵頤。
三郎大喝一聲,拼了命地跑過去,揮舞著箭矢驅趕。
一群獵狗紋絲不動,齜牙咧嘴地吠叫。
正在吃東西的獵狗,容易發狂,護食起來十分可怕。
另外灰衣少年騎著棗紅馬過來:“三郎,別過去!小心被咬!”
三郎轉過臉,已是淚流滿面,這是他們好不容易獵到的!
而獵場之中,鮮衣少年郎們紛紛哈哈大笑,揮舞著馬鞭,馳騁地更加快樂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