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詭異的沉默,氣氛變得粘稠曖昧。
應子清垂著眼,躲避著他的視線,她的臉頰耳垂燒著一抹緋紅,紅得厲害。
不知道是被他看的,還是剛才溫泉蒸出來的。
劉之衍的喉結清晰地滑了下,察覺到應子清的羞惱,他又認真多看了幾眼,緩慢轉身:“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沒事,我用完了,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應子清莫名覺得懊惱,又覺得褻衣單薄,不夠抵禦劉之衍的視線。她想抓件厚厚的外衣,把自己藏起來。
“子清。”劉之衍叫住她。
應子清站住了,背對著他,沒有出聲。
“不用擔心,”劉之衍聲線清冷,“我不會娶謝家女。”
應子清本來心亂如麻,硬著頭皮,嘴快地回了句:“我為什麼要擔心,我犯不著擔心這個。”
想起她之前那句不喜歡,劉之衍眼底閃過一絲脆弱,冷冷道:“聽到我和謝氏聯姻,你是不是很高興。”
劉之衍話裡夾著糾纏。
大晚上的,難道跟他計較?應子清不想理他,著急離開。
劉之衍沒追上來,成功逃掉,應子清按了按因為氣喘而起伏的心口,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悶什麼。
錦被沾染沉香的氣息,但沒能讓埋在被子裡翻滾的應子清沉下心來。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著還是沒睡著,等她一睜開眼,天光矇矇亮了。
既然議定了冠禮,太常寺與禮部皆派了官員過來,一早便在花廳裡等候。
一左一右,坐了禮部的潘侍郎,與太常寺的劉少卿。
劉之衍換了身輕便的紫衣,來到廳中,與兩位潘劉官員商議。
有正經事要忙,昨夜兩人那說不上的別扭,顧不上了。
吉時,服飾,制定當日行冠禮的步驟行程。事情多且繁瑣,禮部和太常寺帶來的文書,筆耕不輟,匆匆記下一些要點。
這場冠禮之前的準備,轟轟烈烈地忙了起來。
其實他們在這裡聊的,不能作數。之後要挨個請示宰相聖上,要送去欽天監一觀,佔蔔兇吉,十分鄭重。
一天的時間遠遠不夠,這兩位官員來來去去,幾乎把沐雲居的門檻,磨到光滑可鑒的地步,才勘堪初擬了一份奏摺。
應子清這邊,同樣忙碌。
竇皇後想知道劉之衍的近況,招了她兩次。
在竇皇後與烏嬤嬤面前,應子清一字未隱,實話實說。
不是應子清老實,而是她們沒問到點上。
竇皇後對謝凝荷十分在意,左右敲打,問了不少關於謝凝荷與劉之衍的事。
若是問謝凝荷與劉弘煦,應子清還能說上幾句,可這兩人,確實沒什麼可談的,她搜刮記憶,也不過寥寥幾件事:“在一起玩過投壺,偶爾碰見過,打過招呼。”
烏嬤嬤問:“可是私下見的?”
“沒有,”應子清搖頭,“他們每次遇見,都是大庭廣眾之下,有許多人在。”
“私下一句未聊過?有沒有給過香囊、手帕之類的?”烏嬤嬤又問,“這些算得上定情信物!”
她倒是送過劉之衍香囊……?
應子清心裡奇奇怪怪地閃過這個念頭,嘴上答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