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皇後娘娘是不是把太子殿下給忘了……
申山欲言又止,可是皇後威儀赫赫,他哪裡敢出聲詢問,只能在心底盼望著,竇太醫迅速趕來,著手處理眼下的亂象。
有皇後娘娘運籌帷幄,騷動混亂的現場,漸漸安靜下來。
宴席顯然再不能繼續開下去,薛正源身為宰相,在這緊要時刻不願意離開,跟著太醫們,前往慶帝居住的暖玉瓊臺。
應子清的心情,跟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每一秒都在發緊。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好自作主張,上前施救。
然而,望著劉之衍白得幾乎透明的唇色,應子清恨不得把這些酒囊飯袋,統統趕走,自己上去來一套中毒搶救措施。
指甲幾乎在掌心刻出血印。
應子清在腦中,過了無數遍搶救步驟,她忍不住就要動手了!
兩個年輕太醫緊趕慢趕,將將來到劉之衍這裡。
眾人趕緊讓開一條路,讓兩位太醫救治。
這兩名太醫,一個檢視了下劉之衍的氣色,一個給劉之衍把了把脈象。
那個的腦袋左搖右擺,晃了半天,小聲說,自己好像沒把對脈,能不能讓對方來看看。另一個說,自己沒看出太子臉色有什麼異樣,須得回去查查。
兩人慢慢吞吞,磨磨蹭蹭,所做的每一步,與庸醫無甚區別,叫應子清窩火不已。
醫生出來救人,還要回去查書?!
等這兩個庸醫查完醫書,人早拖死了。
應子清看了眼高臺之上,母儀天下的皇後昂然而立的身影,心裡多少有了數。她想了想,她必須介入,要不然,太子的病情,一定會被耽誤。
心神一定,應子清排開眾人,跨步上前:“我是東宮應司直,你是何人?”
其中一個面白如玉,猶如書生,他好氣性兒地看了眼應子清,彬彬有禮道:“應司直?下官是孟醫士,接竇院使的命令,前來給太子殿下看病。”
醫士,官職比應子清還低。
就好像沒經過臨床實踐的實習醫生,被上司點出來,給太子看病。
孟醫士怎麼敢隨便下醫囑?
就算看出太子殿下是中毒,他只能回去稟報竇太醫,讓對方拿主意。
一來一去,皆是拖延。
中毒不比其他,雖然不至於即刻斃命,可時間拖得越久,進入心脈的毒素越多。就算救回來了,誰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致命後遺症?
竇皇後、竇院使,任誰都不能說他們竇家人,不做實事,就是不上心而已。
應子清心裡湧起一陣悲憤,她忍了忍心中的火氣:“你們能不能先把太子殿下送回沐雲居?先把太子殿下送回住所,再說其他。”
孟醫士和另一個醫士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幾個人輕手輕腳將劉之衍扶起,讓一名小太監揹著,急急趕回沐雲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