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鬧別扭,是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這怎麼可能?”芳琴瞪圓了眼睛,“這些日子,我瞧的真真的,夫人與王爺那樣恩愛,比多少夫妻都甜蜜呢,怎麼會不喜歡,夫人可別拿這種話哄我。”
沈姝雲驚得連紅腫的唇都忘記遮,把茶杯擱在桌上,“恩愛甜蜜?你從哪看出來的?”
芳琴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坐下,拉著她的手,本就比她大幾歲,這會兒便像個長輩一樣同她唸叨起來。
“夫人,我在侯府伺候了多年,又在王府呆了這幾個月,自詡見過的富貴夫妻不算少,這些夫妻裡有的是利益聯姻,有的是青梅竹馬,從小的感情,也有見色起意,色衰愛弛,更多的是聽長輩的安排,不冷不熱的過一輩子。”
“世間的夫妻千千萬,有真情的不算多,像你與靖安王爺這樣相識於微末,彼此扶持,愛的熱烈的,少之又少。”
他們之間有愛?熱烈?
沈姝雲眼神迷茫,無法分辨。
或許她是對景延生出過一點悸動的小心思,可這感情逐漸摻進去太多複雜的東西,哪怕他再堅定,再熱烈,又能給她什麼呢?
如果她開口要他跟自己遠走天涯,他能捨得下這數以萬計的軍士和唾手可得的權勢地位,跟她遠走高飛嗎。
她不敢想。
比起擔負太多的景延,她更相信一無所有的徐鶴年,只有他會真正的舍下一切,與她去過瀟灑自由的生活。
一個危險的未知,一個約好的確定,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我不會嫁給景延。”她說出了口。
“為什麼?”
“他重權在身,背了數不清的官司和籌劃,同他在一起,會面對無休無止的紛爭,我沒那麼大的野心要做王妃要統管王府,只想過自己的安穩日子。”
“盡管你不想,可你現在不還是在這兒了,既來之則安之。”
芳琴苦口婆心的勸她。
“往日你對侯府一家都能面色和善,怎麼對靖安王爺就不成?想想老侯爺的臭脾氣,難道靖安王爺的品行比定遠侯還叫人難以忍受?”
聽到這兒,沈姝雲沉默了。
是啊,小女子能屈能伸,只要撐過這一陣,等到明年春天,徐鶴年的守孝結束,她就可以離開景延。
滿打滿算不過六七個月,若天天鬧別扭,日子當真難捱,不如和和氣氣,還好過些。
想通了,頓覺心境大開,回握住芳琴的手,萬般感謝。
轉眼又是一日,陽光甚好,景延從外頭回來,進了院子就見沈姝雲在太陽底下曬香片。
察覺到有人進來,她直起身子看過來,攏好敞開的外衣。
見人是他,女子眉目間少見的流露出關懷之意,沒有逃開,反而主動走上來,掏出帕子給他擦汗。
久違的被溫柔對待,景延心下雀躍,“阿姐今日心情不錯?”
“嗯。”沈姝雲在他胸前低頭。
“發生什麼好事了,說給我聽聽。”景延迫不及待握住她的手,要她細細的擦,慢慢的擦,別太快打破這美好的氛圍。
“算不上多好的事,只是我看開了。”沈姝雲抬頭看他,無奈的撇了下嘴,“跟你講道理你也不聽,我何必再跟你較勁,不如安心過日子,省得把身子氣壞了。”
聞言,景延玩味的目光深沉下來。
“那我們是不是……”他對她的旖旎心思,在兩人之間早就心照不宣。
他伸出手捧住她的側臉,指尖細細描摹她眉眼的輪廓,劃過鼻樑點在朱唇,指尖沒有停留,沿著細長的頸劃向那細膩的雪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