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強吻
前腳進了客房, 後腳伺候在外的下人就關上了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屋裡沒有旁人, 沈姝雲終於抬起臉來, 瞪著身前不知所謂的少年,猛的抬手拍在他胸膛上,低聲發起脾氣來。
“你帶我走不就一句話的事, 何必要走到這兒來,做戲做上癮了?”
景延給她錘的悶笑一聲,二話不說, 將人丟到了床上, 踏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候在門外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紛紛低頭偷笑。
沈姝雲的怒火還沒升起來,迎面鋪來他的外袍,將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蓋了起來, 他本人也被包裹在了少年的體溫中,一時說不出話來。
少年屈膝壓在榻上,在她的驚呼聲中, 傾身壓了下來。
“你做什麼?”沈姝雲感到些熟悉又緊張的氛圍,不由得抬起雙臂護在身前,羞怯道,“我穿這身衣裳是不得已而為之,你笑歸笑,可不許告訴別人。”
他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她,像是將她圈在了眼底,以身作囚, 始終不肯道明緣由。
半晌,他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輕吐息,“阿姐會叫嗎?”
“什麼?”沈姝雲摸不著頭腦,突然就被腰上摸來的手掌嚇了一跳,低聲喘了出來,又癢又別扭的感覺,叫她的聲音也跟著顫抖。
丁點聲響傳到屋外去,喜得伺候在旁的下人都快掩不住笑意,匆匆去後堂稟報。
劉尚書聽了下人所說,知道二人在屋裡鬧出來的動靜,滿意的笑了起來。
“什麼戰無不勝、油鹽不進的殺神,還不是拜倒在了石榴裙下。”
這種年輕氣盛的人,最好擺布了。
正高興,外頭匆匆走來一嬤嬤,見了劉尚書也不行禮,熟稔的同他交換資訊,“那景延府裡的姑娘不見了,我派人找遍了整個府邸,都沒找到她。”
“什麼?”劉尚書只隱約知道太後要幫他拿捏景延,卻不知她以劉府的名義請了人來,人還在他府中消失不見了。
劉尚書是太後親弟,自然要幫太後挽尊,加派人手在府中各處尋找,盤問各處守門的人。
沒找到沈姑娘,卻找到一個躲在床底睡懶覺的舞姬,還在她房裡翻出來了一身衣裳,正是沈姝雲今天穿的那身。
劉尚書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個被景延抱走的舞姬,心中暗道不好,叫上老嬤嬤和府中的護院去客房外堵人。
原本這邊規訓好沈姝雲,那邊以美色拉攏景延,他景大將軍自然而然就會倒向太後,心甘情願的為皇帝拋頭顱灑熱血。
誰成想兩人撞到了一塊兒去。有沈姝雲吹枕邊風,要拿捏景延怕是難了。
來到客房外,裡頭早已沒了聲響。
下人上去敲門,問候的話還未說出口,門便從裡面開啟,少年牽著人從裡頭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著下頭烏泱泱的一群人。
沈姝雲穿上了景延的外衣,紮緊腰帶,著裝雖不端正,好歹沒再露出不該露的地方。
少年另一隻手扶在腰後的劍柄上,眼神輕蔑的睥睨臺階下的所有人。
“劉尚書這是什麼意思?”
“今日之事是一場誤會,老夫向將軍賠罪,還請將軍、姑娘切勿介懷。”
聽罷,景延看向沈姝雲,將人牽到身側,在她耳邊問:“阿姐,你怎麼說?”
沈姝雲沒什麼可說的,閉口不言。
景延輕笑,看向下方眾人,目光落在劉尚書身上,“我與阿姐都累了,不如諸位給我讓個道,讓我們先回府歇息?”
他臉上是淡淡的笑,眼底卻是深沉的死寂。
身在官場多年,劉尚書閱人無數,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想要讓景延折服的最好機會便是在此時,若放跑了他,縱虎容易抓虎難,自己恐怕就是下一個吳相國。
劉尚書顧左右而言他,“這沈姑娘是沈複之女,雖父女之間出了些嫌隙,終究是骨肉親情,將軍無名無份的將人帶進府中,又如今日這般輕薄戲弄,老夫可得規勸一句,此乃無德無禮之行,將軍還是早日放沈姑娘回家為好。”
景延開始覺得事情有趣起來,松開牽在沈姝雲手上的手,反去摟她的腰,將人摟緊了,挑釁一般看著下頭人。
“我要是不放她呢?劉尚書是要給我羅織罪名,讓你那些文官彈劾我,還是讓你的門客去房間傳我的謠言?”
劉尚書眉頭一皺:他怎麼知道……
入京這些日子,景延和他手底下的人都沒閑著,把持了京中軍務後,更是把吳皇後和太後、吳相國與劉尚書的明爭暗鬥,摸得一清二楚。
旁人只知吳相國專權,吳皇後幹政,卻不知這太後的野心也不小,劉尚書人雖低調,背地裡操控人心的手段使得也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