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起來,小聲感染著整個屋裡的人都跟著笑,歡樂充斥在一方小院裡。
被視為家中福星的沈姝雲自然不白擔名頭,取出了自己準備的禮物。
“阿兄,這是我給寶兒的賀禮。”
絮娘接過大寶,王安濟不好意思的結果那薄薄一張紙,開啟一看,是京城一座三進宅子的房契,位置就在兩間鋪面西邊,拐彎就到。
他忙疊起來,推回去,“這太貴重了,小妹,你給的已經夠多了,很夠了。”
沈姝雲慢悠悠的把房契塞回他手裡,“虧的你和絮娘能幹,叫我也跟著沾光,再說了,這是我給寶兒的賀禮,百日的好福氣,你可不能給他推了。”
王安濟一個大男人,感動的話都說不出來。
夫婦二人在京這些年攢的錢,也就剛夠買一座二進的宅子,沈姝雲一出手就送他們一座三進,叫他們早享多少年的福啊。
“寶兒,快給你姑姑磕一個,謝她給咱們家帶來福氣,拖她的福,天天都是好日子。”
絮娘說著就要把孩子放地上,被沈姝雲半路攔下,把大侄子抱在自己懷裡。
“啊唔!”小孩嘴裡冒泡,又香又軟,叫她愛不釋手。
在王家的日子總是歡聲笑語,格外快活,反觀沈家宅內,一股子迂腐陳舊味。
主屋裡,宋氏嚼著茶葉,翹著二郎腿坐在貴妃椅上,聽貼身女使稟報,不自覺攥起掌心。
“你說的可是真的?”
女使聲情並茂,“我看的真真的,頭天大小姐進了王家,第二天那家人就搬進新宅子了,我悄悄打聽了,那座宅子少說要賣八千兩,他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哪兒來這麼大一筆錢呢,一定是大小姐給的。”
宋氏吐掉香茶,眉眼一蹙,“我就說這三年,扣了她的衣食供應,她竟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以為是守著她那死鬼老孃的嫁妝過日子,沒想到她是另有橫財。”
“夫人打算如何收拾她?”
“哪用得著我出頭,這兩年大周各地都在打仗,官人的月俸都停了半年多了。”
“夫人的意思是……”
宋氏轉轉精明的眼珠,“上頭好幾位大員都因三王叛亂之事被罷免,位置有空缺,朝廷又正缺銀子,官人若有銀子打點,平步青雲是早晚的事。”
戰亂蔓延各地,都快燒到京城了,城中權貴個個驚慌,亂局之中,官員被罷免、告老還鄉成了常事,官眷們也沒了交際的心思,都躲在家中,怕惹是非。
也因如此,宋氏久居家中百無聊賴,才注意到家中角落裡住著的沈姝雲形跡可疑。
當晚,宋氏就把自己近日探查到的訊息統統告訴了沈複。
沒過兩天,沈姝雲就被沈複叫去。
歸家三年,她見到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許是前世對父親的敬畏,總讓她覺得這個男人高不可攀,令人敬畏,如今眼中所見卻是一張遍佈皺紋、精於算計的小人長相。
待聽到他口中所言,更是連心中最後一點淡薄的父女情都消磨光了。
“妙珠已經十六了,我為她定了城北安伯侯家的次子,待到京城內外的局勢穩定下來,便為他們辦親事。”
沈複停頓片刻,眼神試探著往她身上瞥了一下,“能攀上侯府不容易,我與你母親商量了,要替妙珠備一份厚厚的嫁妝,才不會被侯府看輕……你這個做姐姐的,可有什麼表示?”
她能有什麼表示?
宋氏待她不慈,沈妙珠又自視清高,從未尊重過她這個姐姐,一家子都當她是透明的,難道還要她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不成。
沈姝雲想也不想,“那我替妹妹繡張蓋頭吧,祝妹妹姻緣美滿。”
她在這家裡從未顯露過本事,若他們真要她繡的東西,那她就花二百錢去街上買一張,豪不費事。
沒聽到想要的答案,沈複臉上端起幾分威嚴,“蓋頭不急著繡,既然你對你妹妹有心,過兩日就陪她去城外上香吧,在三清祖師面前保佑她婚事順遂,保佑沈家能順利渡過難關。”
聞言,沈姝雲隱隱覺察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