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想做她的唯一
清晨, 一粗腳挑夫挑著菜送入煙花巷。
他數著銀子出來,就見巷口正對著的河面上飄著淡淡的霧氣,和著橋畔的雕樑畫棟, 花樓繡船, 美的人不由得多看兩眼。
一直走到巷口,卻見流淌的河面上飄來一物,身著綢緞, 面目朝下,竟是個淹死的人!
安靜的淮河畔,頓時炸開了鍋。
沒過多久, 事情傳進了侯府, 宇文錚與夫人彼此攙扶, 坐著馬車去河邊認屍, 一路無言,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
看到躺在地上沒了聲息的兒子,侯夫人瞬間紅了眼眶, 顧不得端了幾十年的儀態,哭喊著撲上去。
宇文錚拄著手杖站在原地,只覺得心慌不止, 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裴香君還躺在繡帳裡,醒了也懶得起,跟貼身的心腹唸叨昨夜之事。
“從小到大,沒人敢像他似的給我那麼多氣受,管他一次兩次都不聽,再這樣下去, 我就回孃家去告訴父王,叫父王來管他,看他還敢不敢冷落我。”
侍女伺候她那麼多年,最知道她愛聽什麼,笑著附和,“縣主對世子一片痴心,他怎麼會不知呢,定是那個賤人給姑爺下了迷魂藥,把他唬的丟了魂兒似的,依我看,縣主也不必勞煩王爺,幹脆找個道士給世子驅驅邪。”
“說的有理,那賤人有什麼好,值得他惦記到現在。一定是她用了下三濫的手段,今日咱們出去一趟,去請個天師回來。”
裴香君從床上坐起,就聽外頭隱隱有哭聲,又想起更低沉威嚴的誦經聲。
她心中大喜,正想著請道士驅邪,府裡還真來了道士,一定是公爹婆母看不得她受委屈,來幫她教訓宇文曜了。
“聽著道場不小,咱們也去看看。”
她從床上坐起,不緊不慢的叫人為她梳妝打扮,照例是一身她最愛的茜紅色,配著滿頭的金飾,好彰顯她縣主的尊榮。
走出院子,隱約發覺府裡氣氛不對,侍女小廝一如既往垂著頭,卻作哭泣狀,看的人心裡無端窩火。
挑了個相貌最初挑的侍女,上去抽了她一巴掌,“哭什麼哭,今兒是做道場還是讓你們哭喪呢,真是晦氣。”
侯府裡的侍女,但凡相貌周正些的,都免不了她的打,侍女低下頭,一句不辯解。
其他的下人看著,也都不出聲。
裴香君就這麼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後堂院,見到了所謂的“道場”和停在堂上的靈柩。
她第一反應是公爹死了,宇文曜可以繼承爵位,然後她便是名正言順的侯夫人。
這猜想因宇文錚的出現而破滅,又在看到一身素縞的侯夫人後,更心慌幾分,腳步虛浮的往靈柩前跑去。
見到排位上的名字,裴香君猛得尖叫起來,“這不可能,夫君!夫君——”
她發瘋似的往棺材上爬,嘗試開啟棺材去親眼確認裡面躺著的人到底是誰。
“給我把她拉下來!”宇文錚憤怒地錘動手杖。
幾個侍衛將裴香君扯下來控制住。
“公爹,這不可能,夫君昨晚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沒了,他一定是要躲我,跟我置氣,連這種詭計都使得出來!他真是好狠的心!”
侯夫人在旁邊已經哭成了淚人,宇文錚狠狠的敲手杖,“還不快住口。”
裴香君哭花了妝面,頃刻間從花枝招展的婦人,變成了再無指望的寡婦。
宇文錚卻不放過她,聲音冷冷道:“昨夜,是你讓曜兒喝了那麼多酒,還按下了他身邊的小廝不許人跟著他,是也不是?”
“我那是氣急了,夫君如何待我,公爹婆母不是不知道,他非要跟我對著幹,我只是給他點教訓,叫他跟我低頭,誰知道他會死呢。”
裴香君越說哭的越兇,滿心委屈。
又想如今宇文曜死了,家裡只剩公婆,與其寡居在家侍候兩人,不如回孃家去住兩年,有爹孃疼愛,一切如常,往後有了好郎君,也好再嫁。
心裡打著算盤,卻聽公爹嚴肅道:“曜兒沒了,你也是我宇文家的媳婦,日後不要再穿這麼鮮亮的顏色了,好好待在家裡,給曜兒守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