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拎著晏帝的人頭,蜷縮在摘星閣的秘道內,等了足足三天三夜。
直到晏湛掀開密道的鐵蓋,揹著天光向我伸出手來:「觀棋,結束了,我贏了。」
那是自然的。晏湛籠絡了林國驍,晏慈同兩個人爭,如何爭得贏?
我搭著他的手出去,把晏帝的頭扔到一旁,拖著沉甸甸的斧子,慢慢往前走。
目之所及皆為焦土,昔日恢弘壯麗的晏宮已然成了人間煉獄。
死去計程車兵像被風吹彎的麥稈,毫無生氣地趴伏在地,一行螞蟻從死人的眼眶裡爬了出來。
肉類腐壞的酸臭味擠進我的五髒六腑,禿鷲盤旋,呼朋引伴。
打了勝仗計程車兵推來牛車運走屍體,吆喝聲此起彼伏,他們頻頻彎腰抬屍,像插秧的農夫。
我的斧頭在地上拖行,被血浸軟的土壤便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慢慢滲血。
碩大的殘陽自西邊墜落,整個晏宮便浸淫在這種橘紅色的光芒下,死氣沉沉,但熠熠生輝。
天邊的火燒雲正在沸騰,金色的雲層壓得極低,那火似乎將要燎起宮殿的瓦片。
「觀棋。」晏湛牽著我,來到金鑾殿前,「我殺了所有皇嗣,除了我的皇弟,晏慈。」
「你告訴過我,晏慈給你下生死相連子母蠱,所以我沒有殺他。」
「他逼你當啞巴,逼你當走狗,逼你殺雙親……若我是你,我一定恨透了他。」
晏湛在殿前站定,伸手推門:「所以我生擒了晏慈,作聘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