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何富和善,不過是日常如此罷了。
但這些何富都不知道,他是隨著陪嫁的隊伍一起過來的,又不像翠娥和紅絨兩個早早就在王妃身邊有了一席之地,就是個全無根基的底層。
何富知道,底層若是沒有靠山,很難有出頭之日。
他巴結王喜,目的非常明確。王喜給他個好臉,他就覺得人家允許他繼續靠攏了。
王喜端著笑臉,語氣和緩地與他閑話,卻一直不遠不近的。直到一盞茶喝完,王喜把腿往榻上一搭,說:“天色不早了,咱家也該歇息了。”
何富還算識趣,聞言立刻閉嘴,又主動抱了床被子來,蓋到了王喜身上。
“這床被子是新的,公公您別嫌棄。”
王喜笑道:“行了,你也趁空歇著吧,主子不定什麼時候就得要水。”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再耗費精力了。
見他接受了自己的討好,何富自覺找到了可以攀附的靠山,歡喜得無可無不可,自己找了個靠近炭盆的角落窩著,閉目養神。
等側間的動靜徹底息了之後,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女子從廊柱後走了出來,直奔燕姑姑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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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日,瑤光起身之後,燕姑姑一邊伺候她穿衣裳,一邊低聲把何富巴結王喜的事說了。
翠娥立刻柳眉一豎,怒道:“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但瑤光卻覺得這很正常。
畢竟人都是能獨立思考的,就算是同一個協力團隊裡的,相互之間的思維和目的也會有差別,只不過差得大還是小罷了。
她可不會覺得,何富是她的陪嫁,就一輩子都向著、永遠不會背叛她。
只要利益足夠,任何人都可能背叛。
相較於翠娥的憤怒,瑤光卻是波瀾不驚,一邊照著鏡子調整珠花的位置,一邊淡淡道:“先別急著下定論,萬一他是為了替我拉攏八郎身邊的人,咱們急吼吼地就把人當賊拿了,豈不是叫人寒心嗎?”
燕姑姑點了點頭,說:“王妃說得有理。翠娥,往後可不能再這這麼沖動了。”
翠娥最大的好處,就是知錯能改,當即便陪笑道:“王妃和姑姑放心,往後我可再不這樣了。”
可對於何富,她終究存了芥蒂,蹙眉道:“若他就是想攀高枝呢?”
“那就讓她攀去唄。”
這次不用瑤光開口,燕姑姑便笑道:“王妃是晉王府的女主子,手底下能用的人多著呢,還差他一個何富?”
這個不好用,再換下一個就是了。
忠心耿耿的僕人還怕被人頂掉呢,何況心思動搖的?
翠娥一時吶吶,訕訕道:“奴婢總想著,大家都是內務府給王妃選的陪嫁,總比旁人要親近些。”
妝容發式都滿意了之後,瑤光對著鏡子裡的美人微微一笑,轉身拉著翠娥和燕姑姑的手,說:“你們兩個,再算上一個紅絨,在我心裡才是獨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