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沉默了一瞬,說:“寧候長子早夭,次子賈敬在讀書上頗有天分,早在前年中了進士,如今在翰林院任職。
至於榮國公……據說他次子也是個會讀書的,只是如今還沒讀出什麼名堂。
不過他長子賈赦是太子哥哥的伴讀,父皇又親賜了表字‘恩候’,日後至少也是個侯爵,上不上進也沒什麼要緊。”
瑤光靈光一閃,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送景陽回喜房的人裡,有一個就叫“恩候”,還被榮王太妃訓斥過。
“對了,我記得榮王太妃也姓甄,她也是江南甄家的女兒嗎?”
“不是。”景陽搖了搖頭,“天下姓甄的多了去了,哪能都是一家子?榮王是世襲罔替的親王爵,怎麼可能娶世家女?”
雖然都是姓甄,但榮王太妃只是平民小戶出身,家世與江南甄家不可同日而語。
瑤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又問道:“父皇的兩位乳母都姓孫,莫非也是親姐妹?”
“這回對了,他們倆正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瑤光了然:怪不得原著裡說,甄寶玉和賈寶玉生的幾乎一模一樣,性情也十分相類呢。
雖然作者這樣設定,是為了一真一假相互對照,但在這個具象化的世界裡,兩個寶玉有點血緣關系,才更能讓人信服。
兩人一路說著話,時間就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回到了王府。
瑤光先問他有沒有正事要處理,得知他有三天的假期,便拉著他一起幫忙整理嫁妝。
“你不是說我的嫁妝都是你盯著內務府準備的嗎?正好跟著看看,看看內務服有沒有敷衍你。”
外面的雪一直在下,原本商量好堆雪人的事只得押後。瑤光拉著他,花了一天的時間把嫁妝整理妥當,現在能用的就拿出來用,不能用的就登記造冊,歸到庫房去。
景陽自幼在皇後膝下長大,見慣了各種好東西,縱然內務府半點不敢敷衍他,五千兩銀子能準備的嫁妝,也讓他看不上眼。
他真心喜歡瑤光,又覺得妻子雖性情直爽,為人處事上卻有些不足,具體就表現在瑤光十分依賴他。
皇後對他的教育又十分上心,從小就教他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要能護得住妻兒,不能讓妻兒跟著他吃苦。
覺得瑤光嫁妝簡薄,他轉頭就叫人從私庫搬了許多布料、珠玉和官制的金銀錁子來,只說是給王妃日常花用的。
瑤光半點沒跟他客氣,不但歡歡喜喜地收了,還拉著他商量:哪匹布料才什麼衣裳好?哪些珠玉搭配起來做首飾更漂亮。
景陽從前沒幹過這些事,但被妻子拉著做參謀,聽著她嘰嘰喳喳的的,一邊發表意見一邊詢問他的看法,他覺得這種感覺並不討厭。
於是,景陽也認真地參謀了。
他送來的這些珠玉,立刻就變成了圖紙上設計好的首飾。
瑤光拿著那些圖紙看了又看,不吝贊美:“八郎真是心靈手巧,這些花樣我都想不到。等頭面打出來了,我一定第一個戴給八郎看。”
景陽含笑道:“今日天色晚了,等明天一早,就讓王喜帶著東西並圖紙一起,送到珍寶局去,叫他們早些打出來,不耽誤你過年時候戴。”
“嗯,嗯。”瑤光連連點頭,順依偎在他懷裡,遺憾道,“可是離過年還有好久,八郎才送我的東西,明天就看不到了。”
景陽攬住她的細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若喜歡,我再叫人去採買便是了。”
他生母曾經是寵妃,從聖人那裡得到不少賞賜,這些東西在他成婚之前,皇後都給了他。
非但如此,皇後這個養母私底下也貼補他不少。在已經開府的兄弟裡,他算是最有錢的一個。
既然手裡有錢,對自己的妻子,自然要大方些。
可瑤光卻不高興了,連連嗔道:“不好,不好,這有什麼意思?還得像今天這樣,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八郎突然送我東西,這樣才驚喜嘛!”
她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懷裡,興奮地提議道:“不如八郎每隔些日子就給送一個驚喜,提前不要讓我知道,好不好?”
“好是好,不過……”景陽挑眉道,“小王今日給了王妃這麼大的驚喜,王妃可有什麼賞給小王的?”
瑤光便順勢捧住他的臉,在他下顎、臉頰、額頭熱情地亂吻,很快便點燃了兩個人的熱情。
燕姑姑見狀,立刻給王喜使了個眼色,兩人帶著小宮女們悄悄退了出去,並把隔絕內室的簾子拉好。
王喜竊笑道:“到底是新婚夫妻。”
“快管住你的嘴吧!”燕姑姑瞪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