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囑咐另一個宮女紙鳶好生送阮子嫻回去,她則是轉道去了李思蓉的屋子,替自家主子告病了。
人家都說了自己病了,李思蓉縱然覺得他們不給自己面子,也不好明說,只得勉強撐著笑臉,好言好語地叫他們好生養著。
只是,好好的四人局,轉眼就少了一半,剩下的兩個也難免意興闌珊。
楊婉為人厚道,端起酒杯圓場道:“這麼些好東西,可惜他們沒口福,都要便宜咱們姐妹了。來,我借花獻佛,先敬東道主一杯。”
李思蓉扯著嘴角笑了笑,陪她共飲了一杯,惋惜道:“我還特意準備了傅姐姐愛吃的羊奶酥和阮妹妹愛吃的五香豆腐,不想他們卻都不來了。”
楊婉笑了笑,說:“他們不來,咱們吃也是一樣的。”
實際上這種臨時的邀約,本來就是撞對方的空閑,貼自己的面子。若是你面子不夠大,人家又恰好沒空,當然不會遷就你了。
她認為李思蓉提出這個邀約之前,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
如今看來,卻不盡然。
楊婉只是性子寬厚,卻不是傻,李思蓉說這種話,她當然不會附和。
見對方沒順著自己的意思說,李思蓉有些失望,卻沒表現出來,只是回敬了她一杯,轉頭便說起了今日婚禮的盛大。
“便是咱們在這偏遠之地,也能跟著沾光。那禮樂聲從昨天半夜就開始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停過。不愧是一國儲君的婚禮,果然不同凡響。”
她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羨慕和嚮往。
楊婉道:“儲君畢竟是儲君,自然不是尋常皇子可比的。”
但李思蓉真正想說的也不是太子,而是今日過後就正式成為太子妃的文秧。
“對了楊姐姐,選秀的時候,你見過那位文姑娘嗎?”
“見過的。”楊婉道,“她和我同住毓秀宮,不過她是單獨一間屋子,我沒和她說過話。”
她是在提醒李思蓉:文秧選秀時就有特權,這太子妃之位明顯是內定的,不管你有什麼心思,最好還是收起來。
卻不想,李思蓉聞言卻更加不服氣了,輕哼了一聲,低聲道:“果然如此。”
她覺得,若是堂堂正正地比試,不一定誰才是太子妃呢。
楊婉被她弄得心裡不耐,又坐了一會兒便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妹妹,你也回屋去吧,今日人多眼雜的,免得叫人沖撞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起身行了個禮就走了。
李思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不好看,忍了又忍才沒有發作出來,只冷聲吩咐道:“柳絲。綠縧,你們把東西都撤了吧。”
設宴的地方就在暢音閣院子東南角的亭子裡,因著天冷,四周都圍著草簾子,一點寒風都吹不進來,的確是個聚會的好地方。
只可惜,地方再好,面子不夠大,也全然白搭。
李思蓉披上厚實的鬥篷,終究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自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