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道:“你們也別覺得是她得罪了我,所以我編排她。我這裡有一道許天師那裡求來的神符,你且拿著到他們家去一趟。
那狐貍不是正道修行,不敢沾正位。你只管往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四個方向的屋子、棚子去,靠近了之後若是符發熱,那就是有問題。”
王族長聞言不敢怠慢,立刻就起身雙手接了符,叫妻子陪盧氏母子坐著,出了門就朝王郅家裡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靠近王郅家,還沒進院門,他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因著王郅中了舉,家裡來來往往的人有許多。就連王族長自己,也早就代表族裡送過禮來了。
據王郅自己說,他的新岳家在縣城給他置辦了一套房産,等家裡這邊收拾妥當了,就要帶著寡母搬過去了。
岳家那邊還派了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來,伺候他們母子的飲食起居。此時守門的,就是其中一個小廝。
那小廝是認得他的,知道是主家的族長,不能得罪,慌忙就迎了上來,陪笑道:“大老爺,您來了?”
王族長點了點頭,隨意找了個藉口:“眼見郅哥兒就要搬到縣城去住了,我過來看看,哪裡還需要幫忙。”
小廝只當是王郅發達了,族長也來巴結,沒想那麼多,一邊領著他往裡去,一邊笑道:“族裡許多人都來幫忙了,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只餘大爺和太太日常要用的了。”
農家院子淺,沒幾步就到了天井。小廝喊道:“大爺,大老爺來了!”
王郅從西屋走了出來,笑著拱手:“伯父,小侄這廂有禮了。”
“自家人,就別多禮了。”王族長一邊應付王郅,一邊在院子裡四處張望,猛然就看見西北角多了一個茅草棚子。
不是說要搬走了?怎麼還搭新窩棚呢?
王族長疑竇叢生,一邊感慨一邊看似隨意地往西北角挪,“哎,住了這麼多年,說搬就要搬走了,一時還真捨不得。”
王郅笑道:“搬到縣城裡,離岳家近些。我那岳父也是科舉出身,也好就近指點我的學問。”
“說得也是,科舉要緊。”王族長點頭認同。
說話間兩人已經離那窩棚極近,王郅看似無意錯了兩步,正好攔在王族長和窩棚之間,“伯父,咱們堂屋說話?”
不過也足夠了,王族長已經感覺到那貼著心口放的符咒逐漸燒灼了起來,彷彿要把他的皮給燙破了。
他強忍著心頭的驚駭,跟著王郅去堂屋就坐。離那草棚子越遠,懷裡符咒的溫度就越低。
“伯父,請用茶。”王郅特意拿出了從縣令岳父那裡得來的好茶葉招待,語氣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炫耀。
只可惜,王族長心裡壓了塊大石頭,再好的茶也喝不出滋味兒來。
他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問了問縣城的宅子在什麼地方,又問了何時搬家,就準備告辭了。
但王郅卻攔住了他,陪笑道:“伯父,小侄有一事相求,還請伯父看在亡父的份上,替小侄周全了此事。”
“什麼事?”王族長忍著不耐問。
王郅卻拍了拍手,一個苗條標誌的丫頭捧著一個託盤從東屋進來了。丫鬟把託盤送到王族長面前,王郅上前把上面蓋著的紅布一掀。
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差點沒把王族長的眼睛閃瞎了。
“賢侄這是……”他的語氣已經變了,眼睛粘在銀錠子上,拔都拔不出來。
王郅見狀,輕蔑一笑,語氣卻依舊十分溫文,“是這樣的。您也知道,小侄與那傅家的大姑娘本有婚約,如今雖已有了更好的人選,卻也不忍辜負了傅大姑娘的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