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恍然間見有血自自己掌心湧出,玉佩碎了一地,他掌心的傷大抵就是幾片碎玉劃的。
城郊,兵痞,打鬥,跳河。
多年前,謝寧在他面前死去。多年後,他又親手害死了那個他下定決心要好生愛著護著的女子——怎麼就不是他害死的呢。
她為何只帶著一個侍女跑去偏遠的城郊
是被他逼的。
盛京周邊治安尚可,哪來的兵痞
是他親手放進來的。
……
“大人,您的手——”
“這不可能,我不信,”一把推開過來攙扶他的探子,謝隨跌跌撞撞起身沖向門口,“備馬!”
探子沖著謝隨的背影叫道:“大人,城門就要關閉了,這個點出城怕是不妥——”
——
“都說蠻人善於烹煮羊肉,沒想到是真的。我是頭一回吃到這麼好吃的羊肉餺飥,太好吃了,早知道過了那村就沒那店,我應該再多吃一碗的。”榴紅咂咂嘴遺憾道。
“一碗餺飥罷了!再往西走不到兩裡我們就該進城了,到時候你想吃十碗都行,只要你吃得下。”馮妙瑜翻了翻手中的遊記,笑道。
“十碗吃不下,兩碗應該是可以的。”
兩人按趙嶽的提點抄近路日夜兼程駕馬著離開了京畿,又沿著相對安全的管道一路向西。越往西走日頭越長,在盛京已是天色昏黃朦朧即將關閉城門的時辰,這裡的太陽卻還沒有落山。
路上零星有些穿著胡服的行人,有個孩子好奇地盯著共騎一匹馬的兩人,榴紅友善地沖那個孩子笑了笑。
約莫又走了小半個時辰,路上的人越來越少了。
榴紅問道:“夫人,不過兩裡路,按理說我們這個時候應該走到了吧?”
“奇怪了,應該是能看見城門了,”馮妙瑜匆匆忙忙去翻那本遊記,上面有簡略的手繪小圖,“這上面說這個時候左手邊應該能看到一座山……”
榴紅道:“夫人,您看看您左手邊。”
草原一望無際,哪裡來的山。
“……也許是我們走的慢,再往前走看看?”馮妙瑜想了想說。
又過去約莫小半個時辰。
榴紅道:“夫人,這裡也沒有山和城門啊……”
“確實……”
不會是……迷路了吧。
一個不妙的想法幾乎同時從兩人腦海冒出,遠處隱隱傳來似是狼嚎的聲音,兩人互相看看,在這裡過夜可絕非明智之舉。
好在不遠處還有一輛牛車。
“我們過去問問路。”馮妙瑜說。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了,至少得找個可以安全過夜的地方才行。
那悠哉悠哉駕著牛車的是個戴了鬥笠的年輕男子,眼睛蓋在鬥笠下面,嘴裡叼著一根嫩枝一嚼一嚼的,他聽見馮妙瑜的聲音抬起頭,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均是大吃一驚,鬼叫出聲。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