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謝隨忙的團團轉,生辰那日他有沒有空閑回府用膳都不好說,遺憾歸遺憾,也只能從簡了。
“把琵琶班子,說書的這些都去掉吧。”
馮妙瑜靠在臨窗的小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秋天近了的緣故,她近來總是困得不行。她打了個哈欠,繼續吩咐道:“這次姑爺的生辰就在花廳簡單辦了,生辰面、紅蛋,再叫廚房多做幾樣姑爺喜歡吃的家常菜就行。”
“那奴婢去和廚房商量先擬個菜譜出來請您過目。”榴紅立馬搶在翠珠前面應道,一旁翠珠氣得鼻子都歪了。榴紅裝作沒注意到,殷勤問道:“公主,可要再備些酒水?”
馮妙瑜稍微猶豫了一下。
說起來除了成親那日,她沒怎麼見過謝隨飲酒,他平日好像喝茶多一些。她正準備開口,這時候陳嬤嬤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個穿太醫院官服的人。說是來給她請這個月的脈的。
那穿著太醫院官服的人年紀很輕,不是馮妙瑜所熟悉的朱太醫。
“你是?朱太醫呢?”馮妙瑜疑惑道。
“微臣太醫院醫正,賈仁。見過公主。”那人上前行了禮,又解釋道:“朱大人因染了風寒不能見人,這段時間暫時由微臣代朱大人的班。”
“你和太醫院院令賈濟大人是什麼關系?”
馮妙瑜突然想起來總管太醫院的院令也姓賈,不由多問了句。
“賈濟大人正是家父。”
賈家世代從醫,在盛京中也小有名氣,太醫院院令的賈濟更是有“小華佗”的稱號,虎父無犬子,想來這個賈仁的醫術應該不差。馮妙瑜在心裡面思忖著。
“你來的正好——”馮妙瑜揮揮手叫翠珠幾人先下去,她這幾日正想著要調養調養,“本宮最近總是覺得乏得很,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過來看看。”
賈仁低頭諾了一聲,上前替馮妙瑜診了脈,又細細問她最近都吃了些什麼,可有用過什麼藥,睡得怎麼樣等等。好一番盤問後,他才道:“依微臣之見,公主貴體並無大礙,只是有點氣血不足。這在女子中是很常見的,想來您覺得睏乏,一來是這氣血不足,二是換季的緣故。微臣一會給您開個方子,您照著這個方子調養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那勞煩賈太醫了。你這個方子不會太苦,不會太難吃吧?”馮妙瑜試探道。
識趣的賈太醫從善如流,“那不如微臣給您開個藥膳方子,幾味藥材加上雞肉或者羊肉燉煮,既滋補,味道也不差。”
“如此甚好。”
馮妙瑜滿意地點點頭。
這位賈太醫年紀輕,到底心寬好說話些,要換了朱太醫,她可萬萬不敢提出旁的要求。
陳嬤嬤就領賈太醫下去開方子了。
馮妙瑜本想叫翠珠等過來繼續交代生辰宴的事情,可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困勁又上來了。她打了個哈欠,上下眼皮之間好像有磁力吸著。分明她已經睡一個早上了,怎麼還是困呢。往年都沒有這樣過。
馮妙瑜想著想著,竟迷迷糊糊靠著軟枕睡著了。
——
謝隨從戶部衙門出來已是亥正。
晚風裡夾雜著初秋的寒意,長街上空無一人,夜實在是深了,就連燈火都沒剩下幾盞,黑洞洞的街巷,更夫打更的聲音遠遠飄來。
戶部的差事總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