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低啞,伴隨著冰涼的吻沙沙掃過她的耳畔,馮妙瑜只覺得癢癢的,脖子上,心裡,都是。
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的,可她又想這是他們成親的第二天。才第二天就拒絕他,似乎有點太掃興了。謝隨肯定不會說什麼,甚至可能會安慰她說沒關系的,但馮妙瑜還是擔心他會有點不高興。
愛一個人,就應該讓他高興不是嗎。
馮妙瑜於是轉身,兩條胳膊藤蔓一樣纏上了他的脖頸,很快就被迫著捲入風雨之中,搖搖欲墜,像是攀附在峭壁邊緣,一鬆手,就會掉下去摔個粉碎。
第二天一早,馮妙瑜果然又睡到了日上三竿。看著陳嬤嬤比黑臉門神尉遲恭還要黑的臉色,馮妙瑜慢吞吞爬起來,有些頭痛。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若是每天都睡到這個時候才起,她還要不要做其他的事情了。
馮妙瑜突然有些後悔讓謝隨做校書郎了,一定是白日裡差事太清閑了,這才這樣有精神天天晚上作弄她,得給他找點事做才行。
等用過了早午膳,馮妙瑜就去了書房,往日來送信件的都是翠珠,今日卻是阿玉。
阿玉抱著好大一個箱子進來了。
“翠珠呢?”
箱子落地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咣當聲,阿玉答道:“奴婢也不清楚。翠珠說她這幾日有事告假,今個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抱著一大包東西,神神秘秘的。”
估計是和過去的事情做了斷去了,馮妙瑜心裡有數,“你不必管她,”她又繼續問:“這個箱子是怎麼回事?”
“早上連著信一起送到門房的,聽說是從西境那邊送過來的。”
西境?
那就是五皇妹馮妙瑤寄來的東西了,看來她託使團的人捎去的信送到了。只是這麼大一個箱子,也不知道馮妙瑤都往裡面裝了什麼好東西,馮妙瑤搓搓手,就說讓阿玉開啟來看看。
阿玉卻搖搖頭。
“鎖上了。”她把箱子調轉了個方向,讓馮妙瑜看那個足有成人巴掌大的鐵鎖。
“沒有鑰匙嗎?”
馮妙瑜抖了抖馮妙瑤寄來的信,裡面輕飄飄的,只有半張紙的重量。
“不知道,”阿玉說,“門房的人就只收到了這兩樣。也許是他們粗心弄丟了,要奴婢吩咐他們去找找嗎?”
“不用,”馮妙瑜捂著腦門,肯定是妙瑤那丫頭自己忘了把鑰匙一同寄過來了,“直接砸了吧。阿玉,你去拿個榔頭過來,再找個力氣大的人過來砸……”
卡啦。
那是何等輕描淡寫的一巴掌。隨後,一隻白白嫩嫩的手撿起了地上碎成兩半的鎖。
馮妙瑜眨了眨眼睛,阿玉把碎鎖收拾到一邊,扭頭疑惑道:“公主,您剛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
阿玉撓撓頭,遲疑了一會才說,“可您為什麼一直盯著奴婢的手看,可是奴婢的手上有什麼東西?”
“真的沒什麼,你手上這個鐲子怪好看的,我就多看了兩眼。”馮妙瑜的表情有些複雜。
那可是鐵鎖啊。
——
翠珠到了傍晚才回府裡,迎面正好撞見了往廚房走的阿玉。
“翠珠?”阿玉在後面叫了她一聲,見她滿臉倦意,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小日子而已,”翠珠隨口編了個理由出來,又問:“姑爺可回府了?”
“姑爺早就回來了,晚膳都用過了,這會去書房裡收拾東西……”阿玉越想越不對,眼神變得有些奇怪,“翠珠,你問姑爺做什麼?”
“鎮紙 ,”翠珠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早上我出門前碰上了姑爺,他說書房缺件鎮紙,讓我挑些送過去。”
阿玉不疑有他。
翠珠走進書房時候,謝隨正在寫字,旁邊站著一個小廝在幫他磨墨。見到翠珠,謝隨沒有絲毫意外,他打發那小廝去倒茶,支開了人。
翠珠咬著牙低聲道:“謝大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