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感覺有什麼不同嗎?比如他對你,對其他人?”
西琳放下小冊子,抬起頭看向朱辭秋,還是熟悉的淡定的模樣,只是眼底有了些人氣兒,神情也放鬆許多。
“他就是吃得比別人多。烏玉勝吃得多嗎?”
朱辭秋一噎,默默回答:“一般。”
隨即又很快說道:“你明日不用去學中原話了。”
西琳一愣:“為何?”
“馬上就到柳州了,我們得去遼東。”朱辭秋頓了頓,又問她,“你不想找到杜與惟?”
西琳點頭:“想。”
“那就別找譯官令了。”
“可是……”西琳意外地有些猶豫,“他說我背會了這首詩,就請我喝酒。他的酒很好喝。”
朱辭秋:“……”
第二天,西琳還是和白蘭揚一起學中原話去了。
顧霜昶站在朱辭秋身後,默默開口:“也許,是巧合呢。或許是白蘭揚不知道教什麼,隨便選的詩詞呢。”
朱辭秋沒有搭話,只是隔著樹蔭看向少年看起來氣急敗壞卻又樂在其中的臉龐,以及時不時爬上臉頰的酒窩。
西琳倒是沒有笑,依舊是淡定的模樣。
“江南陸家的小公子的病好了嗎?”朱辭秋忽然問了一句。
顧霜昶略帶疑惑地回答:“不知。我馬上派人去查。”
“金陵白家是不是很有錢?”
顧霜昶愣了下,還是回答:“富可敵國。”
朱辭秋指了指不遠處急得跳腳的少年:“帶他去遼東。”
顧霜昶本來想問為何,可忽然反應過來朱辭秋的用意,便不再言語。
剛過柳州城,城外人頭攢動,全是來看使團與回朝身死的公主殿下的。
顧霜昶提前坐在馬車內,西琳在朱辭秋的眼神示意下忽然掀開簾子,自手中散出令人頭暈目眩的迷藥,車夫立馬失去方向,馬車胡亂沖撞著,一時混亂不已,胡將軍的親兵為保護百姓紛紛上前攔住橫沖直撞的馬車,卻不曾想西琳又一次散出迷藥,猝不及防的十名的親兵紛紛倒在路旁。
朱辭秋拽緊韁繩,沖向空曠的前方,一旁是被人群沖散的使團,親兵一面疏散人群,將跌落下馬的使團之人護住,一面在身後護著棺槨往前趕。只有白蘭揚騎著馬在最前方,死命拽著受驚的馬兒韁繩。
西琳掀開簾子,朝他伸出手:“跟我走!”
前方除了沒有任何人影,朱辭秋已經沒有作偽裝,清冷孤傲的雙眼望向白蘭揚。
馬上的少年一愣,又瞬間汗如雨下。
他曾在黑市的畫攤販處,看見過守鎮公主的畫像,也曾在南夏親眼所見。
他立馬舍棄自己的馬兒,跳到馬車上。
白蘭揚就這樣戰戰兢兢地入了他們的局。
柳州之行,已經將他們暴露了,所以他們必須盡快趕到遼東。
從柳州往北走,距遼東千裡之遠,至少得一個月到。
“太慢了。”朱辭秋聲音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她看向顧霜昶,“已經耽誤了兩個月的時間了。”
白蘭揚和西琳在趕著馬車。
顧霜昶輕聲道:“若從送信開始算,如今已經過了三個月了。遼東是聰明人,不會不答應殿下。”
“不行。”朱辭秋皺眉,“必須再快點。我身上無值錢之物,你可有帶錢財?”
顧霜昶拿出一袋碎銀:“只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