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汐說著又把狀紙挑出來讀了三五遍,最後靠在椅子上,吩咐道:“下密詔,把庚鋒召至上京,讓他給朕把這事解釋清楚!至於這份御狀,暫時先不著急接下來,通知通政司對董傷怡帶著照看些,別讓人在牢裡受了委屈。”
“狀紙和宗卷都送去給大理寺卿李尚雲,讓他派人到漢藏地區調查庚鋒所有審過的案子,類似於這樣的案件究竟還有多少起。”
周愧學趕緊應下,心中還是不免有點嘀咕,這事也就看著容易,背後不知道能扯出來多少麻煩。
總之,此事發酵了整整七天。
七天後,大理寺派去調查的下屬傳信回京,許佑汐讀完信件,不由地皺眉。
她之前的猜測果然應驗了,經庚鋒手的這類‘冤案’案件,還真不是少數個例。
但由於庚鋒‘清官’的名聲太大了,即便有人表示質疑,也沒膽量提出來,更別提冒著生命危險跑來上京告御狀了。
“令大理寺暫時收押庚鋒,同時將董傷怡的狀紙分發到各個朝官手中。通知下去,次日早朝,將集體討論董副御狀案。”許佑汐放下手裡的書信, “還有, 通知劉繼業後日的太和殿論案,他和蘇懷和至少得到場一人。”
……
庚鋒趕到上京的第二天, 就被大理寺逮捕了,然而他卻表現地不慌不亂,挺直著腰桿走進了牢房。
本來不過是例行調查的案件,卻在民間炸開了鍋, 庚鋒可是人盡皆知的大清官, 怎麼突然就被大理寺收押了?
最令許佑汐意外的是,當天晚上,就連太后謝西西都跑來找她打聽案情經過了。
“佑汐,哀家也聽說庚青天的事了, 這種好官究竟犯什麼事, 怎麼說抓就抓了?”
“漢雪區民商之子董傷怡告御狀了,狀告庚鋒製造冤假錯案,要求為其父平反。”許佑汐坐到了謝西西身邊, 解釋著情況。
“可哀家聽說,那個董傷怡和他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是那種成天魚肉百姓的惡商。他們這種人的話,能信嗎?”謝西西美眸凝起,表情猶豫不決。
許佑汐斟酌了很久,才用了一種比較溫和地語氣問:“母后,清官就一定不是壞人了嗎?”
“當然不是。哀家聽說朝中有個叫杜致意的清官就壞得很,你父皇替你上朝那段時間, 每天都得唯唯諾諾的, 就連坐個凳子還得看那個姓杜的臉色。”
“……”
所以呢?
她父皇究竟是怎麼給母后解釋這件事的!這種完全脫離現實的故事,她母后也信了?
就離譜!
謝西西還頗為感動:“不過哀家也聽說了, 佑汐都替你父皇出過氣了, 還狠狠為難過那姓杜的了是不是?既是冷嘲熱諷,又是故意刁難, 最後還是你父皇看不過去了, 替那個姓杜的求情的對不對?”
“還……挺有道理?”
許佑汐滿臉懷疑人生, 完全沒想到她親爹竟然還有有編造話本的潛力!硬是將一個受盡大臣委屈、但還得勤勤懇懇工作的慈父太上皇形象給立住了?
順便還替自己立了個孝女人設?
“母后, 關於董副的案子,朕也沒能沒摸清楚來龍去脈。目前可以確定的只有一件事, 庚鋒十有八九是錯判了董副,而且這類事件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那你現在要怎麼處置庚鋒?”謝西西忍不住多問了句。
“不確定, 還得等朝中明日討論後才能確定。”
謝西西軟言求了句:“好吧,那母后明天能去旁聽嗎?母后保證絕對安安靜靜地聽,肯定不打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