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汐雖放棄了“國子監教書”計劃,但這並不妨礙她連續幾日到國子監準時報道,給國子監的師生們做答疑。
喬司業為了不打擾到許佑汐,特地給她批了間單獨的屋子休息,此時屋內僅有她和何慕卿兩人。
“李思,這‘標點符號’究竟是什麼人想出來的,剛開始看覺得有些畫蛇添足,一旦用久了吧,反倒格外有意思,好像能看懂寫書者所想表達的情緒。”何慕卿還挺驚喜的。
其實,早在兩漢時期,就已經誕生了‘句讀’的說法,但句讀的作用僅僅是標註停頓,而且流傳於世面的書中,依舊是沒有句讀的書佔據了絕大多數。
“每份課本都是由很多人的共同心血編寫成的,發明拼音、規範標點符號的都是不同的學者大家,書中每個獨立小故事都有自己的編者。這幾本書看似簡單,實際上都是模仿孩子思考模式在編纂。”許佑汐解釋著。
“我看這幾門科目,完全可以加進國子監的必修課程中了。這些內容對普通的小孩子來說會不會太難了些?”
何慕卿也開始起擔心這個問題。
“難什麼?自古以來,我大乾孩童各個都天資聰慧、承國運而生,三字經、千字文背的得,騎射禮樂學的得,經史歷算更是無不涉獵。這些深奧經義都懂得了,這僅需死記硬背的幾頁紙哪有吃不下的道理?”
許佑汐語氣堅定。
“這些孩子生於亂世,必須努力學、拼命學。救國口號可以靠國子監、各家書院的讀書人先喊出來,但最後一定是靠在公學長大的孩子們傳承下去。”
亂世的說法,還真不是許佑汐在誇張;大乾若是沒她在硬撐著,此時恐怕早已分崩離析了。
何慕卿趕緊看了看附近,小聲道:“李思,別喊這麼大聲,萬一被廠衛的耳目聽到可不得了。”
“……”
可惜何慕卿不知道,廠衛耳目看到許佑汐更慌!向來都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生怕自己聽到的太多。
“如今世道的不正之風是多了些,但也遠不到亂世的地步吧?而且女帝登基之後,咱們不僅擊退外敵,連官場風氣都在不斷改善,大家都在說,再等十年,大乾又是個中興之治。”
“可能吧,但這幾年天下不會多太平。”許佑汐無奈,轉移話題,“慕卿打算去公學教哪門課?”
“語文啊。喬司業負責講課和考核,到時候,我會和另一位弟子一同負責一個班弟子,她教拼音,我教語調標點。”
“李思!你今天也來國子監了!”
佩謠抱著個大圓算盤邁進空蕩蕩地屋子,鮑有今正埋頭卑微地揹著個大布袋跟在她的身後。
“看這架勢,佩謠是打算教數學了?”
“沒錯。”佩謠把算盤扔在旁邊的桌上,這才坐到了兩人附近,“原先我也讀過一些宋元時期的算經,可惜裡面提到的天元術、四元術之類的很多演算法,在近朝都基本失傳。”
“但我也沒想到,學完《小學數學》之後,我再讀那幾本《算經》,突然間就能理解個半層左右了。該怎麼說呢,我感覺小學數學就好像是《算經》基礎,雖然看著教得東西千差萬別,實則大同小異!”
“還有,我今天和家裡商鋪的掌櫃對賬本的時候,發現他的賬本寫得實在太繁瑣。我乾脆幫他把賬本全改寫成阿拉伯數字了,後來就看上去清爽多了。為了督促大掌櫃脫離算盤,可以運用阿拉伯數字進行筆算,我特地把他算盤也帶過來了!”
鮑有今滿臉為難道:“佩謠,可是我分明看見……你家大掌櫃都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