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出了。
【狀元】:劉繼業
【榜眼】:陳稽
【探花】:廉徊
……
殿試之後,許佑汐特地翻出了劉繼業的卷子,等自己讀完他的那篇文章,總算明白了此人為什麼總是考不中進士了。
倒不是他學識比別人差,而是劉繼業的文章寫得實在太過扎人,而且閱卷者基本讀不懂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他在國富論裡直截了當的寫道:‘國不富,因疾未愈’。大乾農民有疾,疾在把壓迫當順從;大乾商人有疾,疾在狼心狗肺、放縱渾身生蛆;大乾官員有疾,笑把子女學畜生配種;我亦有疾,明知國運到頭、世道腐朽,卻妄想以性命做藥,甘願投身爐火受焚燒鍛鍊之苦。
大乾農民若疾愈,而官商病不愈,則國死;大乾農商疾愈,而百官作惡,則君死;大乾農官商均疾愈,方可天下平,但大乾或生。
大乾求生亦難,無需言國富。
……
這文章,第一、二遍讀完,覺得似乎很有道理但讀不懂;
等讀到第三遍,許佑汐就有幾分驚心了,因為劉繼業這人把事情太透徹了。
農民想通開始反抗,不就是改朝換代嗎,所以國死了;
農民和商人結成同盟,那不代表著走向了後世的資本主義道路,要麼君主立憲,或者廢除皇帝,所以君死;
即便三者同時改變,天下或許會太平,但大乾也未必能長久存在下去。
“劉繼業有大才,不可小覷。”許佑汐暗自想道。
許佑汐在榜眼和探花評比上,還糾結了會這兩人的名次先後,實話實說,雖然陳稽殿試上的表現沒那麼出彩,但他的那篇‘國富論’卻更得許佑汐欣賞。
他在文章裡將國富定義為三重,第一重,國家守衛固若金湯;第二重,為百姓安居樂業,第三重,國家變法,未來可期。
每一重都提了些切實可行的建議,比如說具體哪裡可以修路、修橋樑;大力發展軍事,重心在發展神機營;關於國家未來可期,他也非常大膽地提出了大乾必須變法,並認為新修《大乾律》,就是變法的開端。
此人對朝廷變法的敏銳性極強,而且性格也適合很成為‘變法’的先驅者。
相比之下,廉徊的考卷雖不差,但是思路上完全沒和許佑汐走在一個高度。
“對了,殿試結束後,朝廷是不是得籌備‘瓊林宴’了?”
許佑汐深知國庫緊張,而這種宴會又向來代表大乾皇家的臉面,也不能辦得太寒酸。
想到最後可能要花出去多少銀子,許佑汐甚至一度產生要不然就不要臉了,還是別辦了衝動……
這要是放在後世,許佑汐還可以考慮下商家冠名贊助什麼的,那也算雙贏的事情啊。
許佑汐坐在御書房苦惱不已,沒錢啊,沒錢啊,她堂堂一代女帝,竟然窮到連個宴會都快辦不起了。
錢都到哪裡去了!
思來想去,許佑汐嘆著氣還是吩咐禮部去安排‘瓊林宴’了。
皇榜釋出後的第二日晚,便迎來了盛大的瓊林宴,地點就定在了公主府。
禮部官員對於這個選址,可謂是津津樂道,你想想啊,新帝邀請你們去她家裡吃飯,這得是多大的榮耀!
公主府為此進行了簡單佈置,到處都滿上了紅燈籠,外加上府內花園的擺設原本就精緻,盡是假山流水、奇花異草,地點上倒也沒花什麼冤枉錢。
瓊林宴,當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