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盔甲男人和陳閎井換個角度看,就會發現,男人黑色外衣的衣擺下,濃青的血跡一直滴個不停,落入草叢便消失了,被充滿腥氣的濕潤泥土吸收了。
……
林雲離得有點遠,並沒有聽到陳閎井和常勝他們說了什麼,但是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想分好處給黑衣男人。
跟他們相處這一個月,他並不是沒有任何感覺,但到底是隊友,心裡還是不希望他們動手,因為這個男人給他很危險的感覺。
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之前擔心的是什麼,原以為這股危險的感覺是怪物給他的,後來才知道,是這個男人。
然而不等他出聲,陳閎井和常勝便動手了,兩人慾左右夾擊,一出手便是絕招。
這種絕招他已經看過不止一次,兩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想在引來更多人或怪物之前迅速解決掉敵人,只不過那幾次他們的敵人不是怪物,就是魔物或魔修,當時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三者都是不被容於現世的,現在卻被他們用來對付一個人類。
林雲心緒紛亂,直到一片血色如一道利箭飛濺至他附近,瞳孔驀然縮成一個點,表情漸漸被茫然與恐懼取代。
一顆頭顱在那道血箭之後滾過來,頭朝下的望過來,常勝的表情還殘留著死前的獰毒,沒有一點變化就死了。
他們想聲東擊西,再聲東擊西,計劃還沒開始,就死了一個,其他人也活不了了。
林雲抱緊自己的雙腿,將自己蜷縮在草叢裡,他隱約聽到空氣中飄來陳閎井驚懼交加的聲音,好像在說男人的實力,還沒傳過來就消散在空中,尖叫聲很快也消失了。
男人在血腥味濃鬱的中心站了幾秒,接著開始收拾,那頭怪物幾下被他切成數塊,取走了最珍貴的部位。
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男人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
林雲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駭得牙關顫抖,卻見他將陳閎井幾人的東西也撿走了,一口氣剛要松下來,空氣中傳來男人哼笑的聲音。
“看在你全程沒有動過殺氣的份上,我就寓言饒了你一命。”
林雲瞬間嚇出一身冷汗,他發現了,他居然從一開始就發現自己的存在,不過男人實力那麼強,真的沒有發現,他可能要反過來懷疑,待男人走了,他才出來,走到一堆殘肢斷臂面前。
畫面如此殘忍,全是隊員們死不瞑目的表情,看得他頭皮一陣發麻,忍著惡心撿走男人沒有拿的幾個儲物道具,匆匆離開了此地。
就在他前腳走後沒多久,到處都是血跡的濕地慢慢的塌陷下去,不過幾分鐘,所有肢體消失了,地面煥然一新。
……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修為流失的感覺,高寒這輩子都不會想再體驗第三次。
幸運的是,因為姜大師幫他清理過雙臂上的散骨粉,所以他的修為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降得很快。
半個小時既短又漫長,等到秒針終於走完最後一格,別墅的門開了,鐘離庭洲邁著他的希望逆著夕陽走進來。
高寒幾乎是一秒不帶停頓的捏起鼻子,嫌棄道:“你身上怎麼這麼臭?”
“哎呀呀,忘記用潔淨符了。”鐘離庭洲一拍自己的腦門,立刻取出一張符用在自己身上,很快那股臭味消失了。
等他靠近,高寒又盯著他的眼睛看,“你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今天戴了兩個美瞳。”
“這都被你發現了。”鐘離庭洲感慨一聲,掏出兩個儲物道具扔給他,“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
高寒沒去拿,盯著他的眼睛彷彿在看什麼新奇的東西,“你這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別再跟我貧嘴,怎麼一次比一次紅?”
“既然你都問了,我只好實話實說,”鐘離庭洲表情嚴肅又認真,他突然正經起來,高寒反而有一點點不適應,“哎,還不是因為大白兔奶糖吃完了。”
見鬼的不適應,高寒深呼吸一口氣,“不要告訴我,因為沒大白兔奶糖可以吃,你就哭了。”
“是啊是啊!”鐘離庭洲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
“是你的大頭鬼。”高寒操起他扔過來的兩個儲物道具,用力的扔回去。
鐘離庭洲躲開他的襲擊,來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頭靠近他耳朵,“好啦好啦,我們開始吧,你快脫衣服,我已經準備好了。”
高寒搞不過他,再次敗下陣來,摸了摸癢癢的耳朵,將他往後推了推,脫掉所有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