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優雅地用餐,反倒讓岑鳴蟬心事沉重,時刻擔心她說什麼發瘋的話。
岑鳴蟬沉默著,心裡暗想,斷頭飯也不過如此了,她完全沒什麼心情吃東西。
這份沉默在楚千儀吃完後便被打破。
楚千儀開始追憶過去,她懷唸的表情配合著緬懷的語氣,顯得情深意濃:“鳴蟬,你變了好多,之前你很喜歡講話的。”
岑鳴蟬看著她,有些無可奈何:“千儀,你我九年沒見,變化都是有的。如果你找我是有什麼事,不如直說。”
楚千儀眨了一下眼,柔和燈光下她的眼睛透著水光,浸著滿滿深情:“我們和好吧,鳴蟬。”
岑鳴蟬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瘋了,或者應該說楚千儀瘋了。
一共戀愛不超過兩個月的前任,時隔九年來找你和好,這不是有瘋病而是有什麼?
“或者。”楚千儀輕輕啟唇,“我們可以做情人,鳴蟬。”
“我知道,你喜歡我這張臉,我也有些想你。我們做情人,互不約束,你看怎麼樣?”
岑鳴蟬看著她,看她雪白的肌膚,漂亮的眉目,柔軟的唇。
單論楚千儀的長相,她確實很喜歡,很心動。
楚千儀見她打量著自己的臉,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今晚我們可以先試一試。如果可以,我們保持開放式的關系,你還是自由的。”
“我知道你喜歡自由。”
“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都配合。”
“你喝醉了。”岑鳴蟬看著她,“喝醉了就應該回家。”
她不知道楚千儀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今日的談話讓她明確了一件事——九年前的分別,的確讓她們漸行漸遠。
情人兩個字講得很美好,籠罩著一層溫情的曖昧,但是說到底就是那種僅限於皮·肉的關系。
楚千儀在對她發出一夜溫情纏綿的邀請。
或許是為了圓高中畢業後沒有睡到一起的遺憾,也或許在國外這幾年她一直如此。
哪怕是一夜情在國內很普遍,在女同這個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稀缺的事。
只是她不喜歡這種事,她覺得惡心。
或許是她守舊,她不想與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人像發情的獸類一般,交纏著發洩慾望。
她內心裡,依然渴望的是有一段穩定的戀情,有個足夠契合的戀人。
能夠接受自己的掌控欲,在生活中找到平衡的那個點,在床上,能夠與自己找到合適的節奏,抵達極樂。
盡管看起來很遙遠,但她一直在等。
“鳴蟬,我沒有喝醉。”楚千儀看著她,眸子裡開始含淚,看起來楚楚可憐,“我出國這幾年過得很苦,我也談了幾個女朋友,可是她們都沒有你疼我。”
岑鳴蟬算是徹底聽明白了。
當初因為她太想體面,因此到最後都是用的“不想異國戀”的藉口。盡管她們也爭吵過,但最後她沒有與楚千儀徹底鬧翻。
就楚千儀那個病態的佔有慾,估計這些年一直沒有收斂。
時間是個好東西,把這段短暫的初戀加上一層又一層的濾鏡,這才讓楚千儀覺得,到頭來還是岑鳴蟬與她最合拍。
然而楚千儀也知道,岑鳴蟬其實並不喜歡那令人窒息的管束,但她仍然選擇自欺欺人。
“我已經有戀人了,我們感情很穩定。”岑鳴蟬不想再與她糾纏,她開口道,“而且我從來不吃回頭草,過去的事就應該讓它過去。”
岑鳴蟬依舊保持著體面:“我們性格並不合適,你應該也意識到的。千儀,願你遇到合適的人。”
這頓飯算得上不歡而散。
岑鳴蟬離開餐廳,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她坐在車裡,開啟手機,發現有幾條未讀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