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蒹蹭蹭秦羅白的小腿,目光不善:“獅虎虎,您告訴她妖的事幹嘛,反正巧雲姐姐從來都不相信您說的話。”
巧雲咬咬唇:“我相信。”她抬起眼堅定道:“師父,五年前和現在您說的話我都相信,只不過當時太小,還不懂得這些。但是以後不管您做什麼事,阿雲都會一直相信您。”
沈蒹撇嘴:真是個難纏的家夥。
“罷了,沒了妖丹又斷了尾,還被人打傷肋骨心肺,看狐妖這樣子,怕是不行了。”秦羅白簡單為它包紮後輕輕嘆了口氣。
“你本命雲芬,對嗎?你為何隨蛇妖意自斷狐尾,你可知……”
“我知道。”紅狐虛弱回應:“但他救了花鶯,我不能不守信。”
“唉……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吧。”
雲芬自嘲一笑:“沒什麼好說的,只不過想拜託閣主一件事。雲瀾這孩子意氣用事,行事魯莽不顧後果,雖然有肖師傅在一旁襯著,但難保哪天意外發生,還望閣主以後稍稍照應。”
“照應是應該的,只不過意外……指的是?”
“閣主可知為什麼我當初偏要虛塵錄嗎?那是因為我手裡,有虛塵錄的碎片。”
“哪裡來的?”秦羅白忽的想起清姬行送與她的錦盒,莫不是跟雲芬有關系?
雲芬像是陷入回憶:“五年前,雲瀾歷經黃霧險些身死,我當時聽聞他流落到了芸山,連夜趕到了那裡,同時遇到了前往芸山採藥的醫女花鶯。”
三人靜默聽著女子繼續說下去。
“雲瀾雖然保住了命,意識卻是恍恍惚惚的,醒來錯以為是花鶯救了他。我們正要下山時,幽徑深處忽然傳來一陣琴聲,我沒看清他的臉,只知是他搶走了我的妖丹,虛塵錄的碎片也是他遺落的。其餘的,我都跟閣主說過了。”
秦羅白垂頭思考良久後,才問:“為什麼白衣人非要打著清姬行的名號?莫不是故意讓你找清姬行的?”
忽的她想起昨日下雨蛇妖同她說的話。
狐妖尾巴可化靈器只用。
這分明是狐族世代為了保護子孫不被其它妖族殘害,代代保管的秘事,蛇妖又為什麼會知道?
“不知。”雲芬聲音愈來愈低弱:“我只知道虛塵錄並非尋常人擁有,它的強大力量也可能會讓各妖虎視眈眈,所以把它藏了起來。”
秦羅白急切問:“藏在了哪裡?”
雲芬:“我死後,勞請閣主扒了狐皮,我將它刺在了狐皮中……”
“這一生,我也算過完了……閣主,千萬別讓雲瀾知道,他有個妖怪姐姐。也別說我死了,就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研習詩書,他知道的……”
紅狐已然完全沒了氣息,秦羅白怔愣了一瞬,終是輕輕嘆了口氣:“蒹兒,把賬本拿來。”
懷中狐貍的身體愈來愈冰冷,秦羅白抽出發簪,接過沈蒹遞過來的賬本,劃掉了季雲灃一名。
狐貍□□瞬間化作千萬碎片,消散在雲煙中。
“師父,不用紫金爐嗎?”
秦羅白揉揉她的腦袋:“她已經沒什麼可留念的了,這樣算是最好的結局。”她緩緩閉上眼,再睜開,眼眸猶如兩灣深譚。
沈蒹低著頭,沒看清楚師父眼底的神色。
巧雲期間一直不敢說話,如今看著狐貍在師父指間消散,內心也不免唏噓起來。
“師父,讓阿雲看到這些,不打緊嗎?”
秦羅白笑道:“是你將它送來的,知道也無妨。”
“師父……”
巧雲垂下腦袋,似乎下定很大決心,仰起頭堅定的注視著秦羅白:“阿雲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