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陸琰叫來兩個騎兵,“你們去看看前面是怎麼回事。”
“是,侯爺。”
騎兵快馬向前奔去,不過多時,便與那騎馬而來的人打了照面。遠處因為看不清,在後面的陸琰他們並不知道前來之人與他們的裝束一至,要說唯一不同的,就是此人身上染了血。
騎兵見狀,頓時瞭然。他們上前焦急問道:“兄弟,怎麼回事?”
前來的人嘴皮已經發幹裂開,面上灰頭土臉,眼中的神色混亂,像是隨時要昏厥的樣子。瞧見來的騎兵以及遠處的大部隊,他啟合雙唇,話語在迷離中脫口而出:“北鶻繞後襲城……城裡兵力空缺,將軍……將軍還在交界處……”
語畢,來者便脫力倒在了馬背上。
一名騎兵連道:“你看好他,我回去稟告侯爺!”
“駕!”陸琰帶著陳瀾和一批人馬朝烏鄂城快馬加鞭而去,前往馬道的地方在進入峽谷前的山腳下,與其掉頭回去,還不如直接穿過這個峽谷來得快。
原本還需一日的行程,僅用三個時辰便出了去。從午後一路跑到夜裡,一絲都不敢慢下來。
“既然北鶻是繞後襲城,兵力不會有太多,他們要打突擊戰,帶的一定會是精銳。”
陸琰聽了蔔將軍的話,邊跑馬邊問道:“我爹……陸將軍帶兵在交界處守衛,這種情況城裡會留下多少人?”
“一般留幾百人,外加一個校尉統領。”
“我們來之前不是還派了五萬的人馬先過來,就沒有多的了嗎?”
“侯爺你有所不知,大周和北鶻的交界實在太長,雖有高山為界,但不得不防。所以每隔六十裡便會有一處駐地點。在這次他們大舉進攻前,每次跟我們的交鋒基本在淵山一帶,兵力基本上就在那邊集中了。如今全面進攻,防不住他們會攻打哪裡,不論是駐地點還是埋伏點,處處都需增加兵力。這些小人,妄他們生得高大,只會玩這些陰的。”
陸琰前頃身子迎風禦馬,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犀利的眼神彷彿能破開周圍的沙土,烏鄂只剩下幾十裡就到了。
他沉沉道:“好,我明白了。”
烏鄂城,百姓在城中惶惶不安,婦人抱著孩子在屋內不敢出門,男子手持鋤頭鐵鍬守在村頭。
一支十來人的兵馬從村頭呼嘯而過,他們前去的方向是城北門。站在前面的一男子嚥了口唾沫,將手中的長棍握的更緊了。
“楊校尉!城西來報,那邊又出現敵襲,派出去地人手不夠,敵人準備開始攀爬城牆了!”
校尉望著北門下廝殺兩批人,他握緊手中的劍:“東門和南門那邊呢?”
“南門的進宮已經消停了,但是東門打持久戰,敵人分批前來,像是想準備耗盡我們體力!”
校尉轉身:“傳我命令,從南門調派部分弓箭手去西門,不能讓敵人越過城牆。現在這裡剩下的人隨我出城迎戰,盡早解決這裡,隨後去東門支援!”
“是!校尉,不過您剛剛才上來,讓兄弟們去吧。”
“軍令不得違抗,就算是死,也要等到援軍到來。”
士兵擦去眼角旁的汗,昂首道:“明白!”北門再次開啟,校尉率領幾十人奪門而出。
北鶻的突襲從今日子時開始,一直至現在,城中四門,流轉進攻沒有停歇過片刻。烏鄂城裡的幾百名將士能守到這個時候,已是奇跡。
城北門外不遠處的山丘,一名瞎了右眼的人騎馬立在最前面,用僅剩的左眼眺望著那城門前的戰況。右眼上猙獰地疤痕從眉端延至鼻側的臉上,給他原本就威嚴的氣場又增添了幾分可怖。
在他身後,等候著的是數百名手握彎刀的鐵甲大軍。
“達焯將軍,我們什麼時候去攻打南門?”在他旁邊的一人問道,像是有些等不住了。
達焯沉穩道:“不急,陸玦留在烏鄂的那名校尉是個人物,城裡的人不多還能撐到這個時候,看樣子講究戰術,不能掉以輕心。先耗盡他的體力吧,另外跟在東門的人說加點火候,別讓他們打得太輕松。”
旁邊的人下去傳令,達焯抬起下巴,望著烏鄂緩緩道:“等到下一個子時,烏鄂便會輕易成為我的囊中物了。”
達焯從邊界繞過來時只帶了兩千人,若是能靠這兩千人率先拿下大周的第一個城池,他將成為北鶻的傳奇。
北鬥星移,月過山丘。楊校尉帶人在北門外跟北鶻人交戰兩個回合後,不知為何,敵方派來的人似乎越來越多。城中兵力不夠,這樣下去只會跟他們耗盡力氣不攻自破。
“所有人,撤回城中!”一聲令下,北門開啟,楊校尉帶著人撤了回去。
“城門上弓箭撤下,換投石!”
“是!”
城門下的北鶻軍隊在遭受重石壓迫的情況下並沒有選擇撤退,哪怕傷亡人數因此在慢慢變多。校尉看著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他問道:“東門和西門的狀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