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醫。
陸琰附在林季安耳邊說了句很快,就起身去開門了。
太醫進來後把藥箱放在了屋內的桌上,看見林季安已經醒過來,有些驚喜,也暗暗鬆了口氣。
“林大人,身上除了傷口一處,可還有其他地方不適?”
林季安勉強笑了一下:“沒有了,有勞太醫。”
陸琰將林季安調整到背靠床頭的位置,絹布一圈圈散了下來,裡面還是有些血跡。傷口還沒結痂,隱約間還能看到裡面的血肉。
陸琰看著這個被劍穿過的地方,眉頭緊緊擰起。他從太醫手中接過藥瓶:“東西都放在這裡,我來吧。”
太醫應聲出門。
藥粉一點一點倒在傷口上,陸琰就如同上回林季安給他上藥一樣,朝傷口緩緩吹著涼風。
盡管上次是他的疼痛是裝的,但是現在林季安是真的很痛。
把傷口重新包紮起來,陸琰在絹布上覆上一吻:“好了,很快就不痛了。”
林季安的中衣還沒有合上,眼下就這麼敞著胸膛……他感覺耳後有點發熱。
“好了可以了。”林季安剛要把衣服穿好,陸琰就已經替他先一步整理了起來。衣繩在腰側打好了結,陸琰給林季安餵了些水後,再次把他慢慢放下。
“現在,林大人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學的劍嗎?”
果然陸琰還是提起這件事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沒什麼不能說的。
“很久之前,還是在跟著先生念書的時候。”
陸琰靠坐在床頭邊,從上俯視著林季安,他噢了一聲:“那多久沒練劍了?”
“一年多了……”林季安心中沒什麼底氣,他大概猜到了陸琰接下來要說什麼,“當時情急,我就上去了,能擋一下也是一下……”
“林季安,你覺得我會被他傷到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
陸琰伸出手撐在林季安左肩一側,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向下探去:“我也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林季安,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手被傷到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後來那個人竟然在我面前刺中你,我真是恨不得當場就把他殺了,我也恨我自己。”
陸琰的怒氣來得遲緩也來得兇猛,但不是對林季安的。
他很害怕,萬一當時那個人真的傷到林季安什麼地方,他現在是不是就看不到他了?僅僅是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很可能讓他後悔一輩子。
“對不起。”
一滴淚從上面落到林季安的臉上。
伸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林季安捧上陸琰的臉,邊笑著邊拭去陸琰眼瞼上即將滴落的另一滴淚珠:“你又哭什麼?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以後我會注意的,就像我在意你那樣在意我自己。不過,你也要這樣,我不想再看見你身上多了其他的傷疤。”
“嗯。”陸琰把林季安的手移到嘴邊,貼了上去。
“你下來,再過來一點。”
陸琰聽著林季安的話緩緩朝他俯下身:“怎麼了?”
這樣的距離好像還是太大了,林季安幹脆直接按住了陸琰的頭,讓他的唇覆上來。
闊別兩月之久,這原本該是纏綿至極又撕心裂肺的相交,但礙於種種,終是成了小心翼翼點到為止的觸碰。
分離之際,林季安微微張著唇喘氣,伴著呼吸,腹部微弱的起伏也讓他感到有些疼痛。看來劍傷真的不是什麼英雄的功績,而是一個過程緩慢的折磨。
不過他不後悔。
“陪我休息一會。”
陸琰又親了親林季安顴骨上的小痣:“好。”然後在他身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