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寂過後:“我們是流民,闖蕩有半年了。”看著跟著自己被關起來的孩子們,陸王也不忍他們跟著自己受罪,不應該遭這些苦的。
“
為何是流民?你們正是年輕力壯的好時候。”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不把百姓放眼裡的狗官!視我們如賤命,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那名面板黝黑的男子忍無可忍道。
一口一個狗官當真是踩到了陸琰的心尖上,他踏步走到男子面前,眼底閃過一道厲色,態度冷硬道:“如果你在外面,我立刻就能封上你的嘴,但你應該慶幸你在林大人的手裡。”
男子似乎有些被陸琰震懾到,但他仍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開始威脅人了嗎,還是說這次又是你們耍花招開始紅臉白臉一起唱了?”
林季安低聲叫了聲陸琰,然後微微搖搖頭。白日與這男子同行的姑娘不知陸琰的身份,但看他的模樣真擔心會做點什麼,也急忙叫了男子讓他少說兩句。
今日時候已經很晚了,此刻的氛圍更是無法問出什麼,林季安想先給他們些私人時間好好想想,明日再來看看情況。
等人都離開,那幾個年輕人終於忍不住問了陸王這段日子的情況。小聲而謹慎的談話圍繞在牢獄裡的一處角落,陸王所說的似乎改變了他們心中的某個想法。
即便林季安回去再晚,林府終是有盞燈等著他。李儒擔心他們回來還餓著肚子,詢問過後在林季安的勸說下才緩緩放下心回去休息。
這個點的林府一切都陷入了溫暖的睡眠,林季安和陸琰走在回房間的路上,可一直到林季安房門口,陸琰也仍然跟著,他的房間早已走過了。
“怎麼了?還有話想說嗎?”林季安笑著問他,這樣不說話跟著可不是他的作風。
“剛剛在縣衙,他們這麼冤枉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解釋,不覺得委屈嗎?”陸琰靜靜地看著林季安,但從表情來看受了委屈的更像是自己。
林季安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們打心底就已經是那樣認為了,與其解釋這種事,不如想辦法讓他們交代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多說無益。”
“你之前也是被冤枉的。”
林季安動作一凝,沒想到陸琰會這麼說,但下一秒,他就被抱住了。
陸琰雙手繞過林季安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將人依偎在懷中:“不想再看到你那樣了。”
溫熱的氣息輕輕撲打在林季安的頸側,感覺癢癢的。他稍微歪了一下頭,蹭在陸琰的肩上:“你放心,我不會給他們那樣的機會了,沒事。”林季安拍著他的背。
兩人松開後,陸琰的眼睛宛如在黑夜中點上了點點星光,直勾勾地凝視著林季安,眼底濃厚的情意沒有絲毫的掩飾:“我會幫你的。”
好像有些受不住這樣的注視,林季安眉心微動,然後低頭啞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開始不受控制地漫溢開來。很快,稍微收斂了一下情緒,他含笑著再次抬頭:“我知道。”
寒風使得前面院子地上的月光如同湖面般星零,陸琰撫下林季安被風吹到面上的發絲:“天冷,早點休息。”
“好。”待林季安應下,陸琰這才回去房中。
隔日,林季安本想快快回到縣衙想辦法撬開那些人的口,奈何朝中事務絆住了腳,回到縣衙時已經到了午時。剛到衙裡,就有衙役來報說早上陸王拜託他們傳話,要見林大人,說有要事相告。
因為昨晚的事情,他擔心陸琰和他們回再起什麼沖突,便讓陸琰去贊政廳裡等著。今日牢獄的情況似乎與昨日不太一樣,被抓來的那行人正用著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目光打量著林季安。
面對這些人的注視,林季安坦然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再過一天就是陸王出獄的日子,他既然是流民,加上同夥還在獄中,更是無處可去。
第一個先開口的就是陸王,此刻的他抹去了往日林季安看到的那般隨意,態度誠懇道:“林大人,若是我們將所以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可以放這些孩子們一馬嗎?”
“做錯的事情本該就會受到懲罰。”林季安掃了眼兩邊牢房裡的人,“但會根據你們交代的情況適當減輕。”
陸王加重呼吸噴出厚重的鼻息,這也算是好結果吧。他看向他口中的“孩子們”,說道:“別看了,林大人都鬆口了,你們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