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有些神思遊離的模樣,左銘銘觀察了半晌,心中一驚,不太確定的問:“阿吟,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當初兩人吵架吵得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感覺兩人已經互相折磨的精疲力盡,在一起除了疲憊就是心灰意冷,根本看不出一點兒甜蜜幸福的影子。
許吟聞言筷子一頓,頭一次有人把這個問題拋在她面前,強迫她去思考。這麼多年——包括當年離開的時候,所做的只有逃避和忽略,卻從來沒有這麼簡單又直接的思考過。
她眸色一沉,在心裡默默的問了一句,難道自己還在喜歡他?
左銘銘東西都顧不上吃,緊張的看著她。
許吟也注視著左銘銘,氣氛竟然緊繃的像一條細線。
突然,許吟臉上的嚴肅表情繃不住了,大笑了兩聲,嫌棄的說:“銘銘,你是小學生麼?還問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這麼輕而易舉的用“喜歡”或者“不喜歡”回答,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了。
原本焦急等待答案的左銘銘被反將一軍,大呼坑爹,氣哼哼的往盤子裡夾菜,埋頭大吃,不滿的說道:“不管你啦,真是的。”
竟然嘲笑她幼稚,真是夠了。
反倒是許吟笑過之後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她抬手倒了杯茶,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低聲說:“如果一定要講的話,大概是我也不知道吧。”
“嗯……”左銘銘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
“可能怨恨更多一點?”許吟說,長長的黑發垂落下來,那種情緒太複雜,她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左銘銘抬頭,目光明亮的看向許吟,單純簡單的像一汪清泉,所有的情緒想法一眼就能看到底,她精神滿滿的說,“現在想那麼多都是徒增煩惱,順其自然下去,到時候就都知道啦!”
明明是一樣的年紀,可左銘銘卻簡單的像個高中生,整天吃吃喝喝喝,唯一不開心的事情就是有被導師佈置任務。
許吟笑笑點點頭,“好。”
“來來來,下蝦滑了。”左銘銘端起小碟子自告奮勇的下手。
“講講剛剛遇到的帥哥唄。”
“好好好,那個人真的很奇怪啊,頭發梳那麼老高,得用多少發膠啊。”左銘銘還抬起一隻手比劃著。
幾層樓之外的姜北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
“怎麼,感冒了?”霍彥庭從檔案裡抬起頭來。
姜北吸吸鼻子,與對面認真工作的霍彥庭不同,他懶洋洋的躺在椅子裡,一雙長腿吊兒郎當的搭在桌子上,竟然在拿著pad玩兒遊戲。
“沒有吧?”他說,視線掃到霍彥庭的手腕,疑惑的問道,“你換手錶了?”之前那個表是許吟那個女人送的,帶了那麼多年,寶貝的不得了,別人碰一下都不行,現在竟然換了新的,姜北表示事出反常必有妖。
霍彥庭看了眼手腕上的新表,輕描淡寫的說:“上次去沙漠掉了。”
姜北更驚訝了,丟表?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沒找找?”
鋼筆在檔案上畫了一條線,霍彥庭腦海裡浮現出那個用紗巾把自己裹起來的人,說:“好像被別人撿走了,先不找了。”早晚還能拿回來。
姜北嘖嘖了兩聲,把腿從桌子上拿下來,湊近了去看霍彥庭的臉,嗯,沒什麼表情,他鬆了口氣,“就是嘛,丟了就丟了,那個女人那麼心狠說走就走,你還惦記著幹什麼,早該換換口味了……”
“啪嗒。”鋼筆扣在桌子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碎碎念。霍彥庭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抬頭看著姜北,冷下了一張臉,“你沒事情做了?”
哎呀,搞什麼,一說到許吟就翻臉不認人。姜北飛快的收起手機站起來,“我走我走。”他抬手摸了摸像個雞冠子一樣僵硬的頭發,抱怨說,“今天被我媽拉去她的新品發布會當苦工不說,頭都沒洗就過來找你,你還這麼對人家——哎呦!”一個紙團飛過來砸在他頭發上。
霍彥庭收回手,姜北立刻收聲拉開門跑出去。
“唉。”他在門口嘆了口氣,這麼多年許吟還是他的禁區啊,說都不讓說,也不知道霍彥庭究竟看上那個女人哪一點,整天面無表情的裝高冷,還在最艱難的日子裡撒手就走,真是想不明白。
姜北甩甩手下樓取車,車鑰匙在手上甩啊甩,眼睛一瞥就看見不久之前剛遇到的那個路痴傻妞,慢吞吞的鑽進車裡,看來火鍋是吃了不少,撐得都快走不動了。
不過,路痴竟然還開車?他搖搖頭,就這認路水平的,語音導航不能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