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整理完,許吟再次出來的時候早飯已經做好了,她接過老闆年遞過的粥,感覺比往常更濃稠一些。她拿了副筷子,也不坐下,就站在門口喝粥,偶爾彎腰夾上一小根鹹菜佐味。
霍彥庭出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日出的背光裡,門口斜靠著一個瘦削高挑的身影,看不清容貌,卻能看見她手裡的老舊的粥碗和細長的木筷,彎腰夾一點點鹹菜,再端碗撥一口粥,喝的悠閑又自在。
清晨的恍惚中他甚至有些認不清那個人究竟是誰,記憶中的這個身影,清晨總會坐在整潔幹淨的餐桌前,餐具都經過精心的挑選,瓷白的花瓶裡有時還會插上剛剪下的鮮花。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爭吵,他真的會以為這只是一個長得很像的人。
他揉揉眼睛走過去,跟老闆娘說了句“早”。
許吟淡淡的掃了一眼過去,假裝沒看見,自顧自的喝粥。
兩口把剩下的粥撥進嘴裡,許吟放下碗筷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去,不得不承認,自己昨天晚上太沖動了。對方一開口就讓她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五年前那些沒有解決掉的問題似乎還一直壓抑在她心上,稍一撩撥就會爆發。
她撿起畫板隨意的塗抹著,妄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果然還是不見面比較好,大家各自逍遙。
可是往往事與願違,過了約莫半個小時,畫板上的貓咪才初成輪廓,就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王姐?”許吟有些驚訝的看著門外的人。
“小許啊,今天身體好點兒沒?”王姐依舊穿著紅色沖鋒衣,看起來氣色很不錯。
許吟點點頭,“好多了。”她說,心裡隱隱感動,沒想到竟然還被掛念著。
“那就好。”王姐指了指外面,熱情的說,“我們今天打算去必魯圖峰,你如果沒什麼安排的話跟我們一起去吧?”
許吟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是話還沒出口就又聽對方說:“我們包了兩輛車,四個人實在是太冷清了,而且大老遠來一趟怎麼能不去爬一次必魯圖峰?我聽老闆娘說你這幾天就只在附近活動過,太可惜了。”
許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不好意思王姐,我平時也不太喜歡戶外的這些……”
“哎,來都來了,不去肯定會後悔的。”王姐勸道,大有一副你不去我就不走的模樣。
恰好老闆年也在門口收拾東西,聞言附和說:“平時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這下有人一起,你可得去一趟,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了,我跟你講,峰頂的景兒真的是別處見不到的,都想象不出來的好看。”
兩人輪番勸說,老闆娘甚至搬出了她的老師,許吟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只希望分車的時候不要跟那個人在一輛車上。
等她把需要的裝備帶好出門的時候,四個人都已經安排好了車輛坐上去,許吟看見只坐了霍彥庭一個人的車時,頓時有種轉身逃跑的沖動。
結果王姐還在前面的車上招呼她,“小許快上車吧,這就走啦。”
副駕駛上的霍彥庭竟然還對她招了下手,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神,只能看見微微挑起的嘴角,似乎心情不錯?
外面明明陽光明媚,許吟卻有種烏雲壓頂的感覺,心情突然有些不爽,萬般後悔剛剛為什麼沒有堅定立場。她在幾人的注視下攀上底盤過高的越野車,砰的一聲甩上車門,明顯的有些不滿。
越野車加速駛出,霍彥庭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路上很顛簸,明筠在那輛車上照顧他們兩個。”
許吟沒搭理,抬抬手指按下窗戶,讓沙漠裡的風吹在臉上。
霍彥庭等了半晌,直到他以為對方不會有回應的時候,一聲極輕的“嗯”傳入他耳中,隱藏在風中,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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