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郭二組了個局給王者過生日,過完生日陶朗還有個驚喜要給王者。
想到這一驚喜,陶朗補病歷的手停下,抬手捏了捏自己漲紅的耳廓,深吸了口氣,嘀咕道:“丫丫的,為啥這麼緊張。”
五點半一到,劉嘉瑞率先吹起了假期的沖鋒號。只見他騰地從工位上站了起來,白大褂已經換下,休閑包已經背上,神采奕奕地沖眾人留下一句“我閃了各位,新年快樂,蛇年大吉!”,便在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他醫生也緊隨其後,辦公室裡迅速變得人丁凋零,王者給陶朗發來訊息說他已經到停車場了,陶朗邊火力全開地敲病歷邊回他,“快了快了,我快搞完了!”
停車場內,王者聽著陶朗急不可耐的聲音微笑,回複他:“別著急,慢慢來。”
正當陶朗極瀟灑地按下at+f4關閉電腦而後意氣風發地從工位上站起來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拉開了,齊哥穿著綠色的刷手服沖進了辦公室。10度的天氣,他額頭上卻遍佈細密的汗珠,拿著手機對電話那頭急切地說:“打到車了嗎?有司機接單嗎?——好、好,老婆你別緊張,等我啊沒事的啊。”
陶朗湊過去,聽齊哥安慰著那邊明顯慌了神的妻子。待齊觀物拿下電話他遞了兩張紙巾給他,關切道:“嫂子發動了?”
齊哥拄著膝蓋,氣喘籲籲地點頭。沒有接陶朗遞過來的紙巾,而是抬頭握住了他的手。
“小陶,你一定得幫幫我。我老婆膽子小,我不在她旁邊不行的。可是張主任有臺踝關節骨折內固定術快開始了,我是二助——你能不能……”
陶朗打斷了他,“別說了齊哥,我這就過去,你快去陪著嫂子吧。”
齊哥當即給了陶朗一個熊抱,在他後背用力拍了數下,“你是我親弟!”而後就像一陣風一樣地颳走了。
陶朗命很苦地嘆了口氣,邊往手術室走邊撥了王者的電話。
“……差不多得三個小時,你們別等我了,吃著玩著,我完事就去找你們。”
“行。”臨時被放了鴿子,王者多少有些失望,但聽著電話那頭陶朗蔫蔫的語氣,他溫聲道:“不是多大事,沒關系,開心點。”
陶朗低低地“嗯”了一聲,心中暖流涓涓。
沒等多久手術臺就空了出來後,作為主刀的張主任和一助程靜也很快就位了。
麻醉師給患者注入區域性麻藥,張主任環顧一圈,鼓勵道:“各位,打起精神來。漂漂亮亮地幹完這一票,高高興興地回家過年。”
一眾醫護人員和躺在床上的病人都笑了。
切開面板與深筋膜,牽開皮瓣後再切開骨膜。
清除碎骨片與軟組織。
用巾鉗夾住骨折塊牽引,顯露關節腔,清除腔內血腫與碎骨屑,分離骨折端嵌入的軟組織後,夾住骨折塊進行複位,保持複位。在骨折塊中心鑽孔,擰入螺釘、克氏針固定。
時間在手術器械的交遞中一點一滴地流逝,在張主任和程靜的注視下仔細地縫合完畢創口,陶朗深深地撥出一口氣。
年前的班,都上完了。
“手挺快的。”張主任語氣平平地誇了句,陶朗頓時喜笑顏開。
走出隔離門,三人換完衣服,一道往辦公室走。
這會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手術區域的走廊安靜冷清,張主任邊走邊和程靜說著手術中的問題。陶朗則刻意落後兩人幾步,給王者打去電話,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結束了?”
“終於!我這就過去。”
電話那頭,陶朗亢奮的聲音裡難掩疲憊,王者垂眸道:“你累了吧?我們這邊要散了,咱倆回家單獨過吧。”
“單獨過也行,”陶朗並不失望,而是咳了一聲,道:“但不回家。”
王者的手機貼著耳朵,毫無戒備地問:“你想去哪過?”
陶朗將額頭輕輕地磕在玻璃窗上,小聲道:“呃……我在安達仕訂了間房。”
王者拿著手機的手一抖。
“你……我……”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surprise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