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生日
臘月二十七，天氣陰，心情晴。
睡前陶朗在手環上設了個振動鬧鐘。早晨六點五十手環一震，他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王者生日，總不能還讓他準備早餐，他要給王者煎一份糖水荷包蛋。
小心地把王者搭在他腰間的手拿開，陶朗翻身下了床。
小貓黑點本翻著白肚皮睡在床尾，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伸了個大懶腰，而後輕“喵”了一聲，跳到了地板上。
陶朗輕聲去洗漱，他便不停地用頭撞陶朗的小腿，享受著陶朗用腳丫子捋它的背毛。
洗漱完，陶朗撈起黑點，直奔廚房。
陶朗做飯的水平僅限於把菜炒熟，好在煎個蛋這也足夠了。開火，倒油，小黑點卻在這時叫了起來。
雖然還不到兩月，但小黑點健康活潑，叫聲相當嘹亮。陶朗怕吵醒王者，忙關了火蹲下來摸小黑點，“別叫別叫。”
“喵~”小黑點並不聽指揮，見陶朗終於理他，叫得更大聲了，尾巴勾起來纏綿地蹭陶朗的手腕，將陶朗往貓櫃帶。陶朗猜它是餓了，便跟著他走到客廳的貓櫃處，往碗裡添了些凍幹。小黑點果然豎起尾巴，一下跳到碗邊，埋頭苦吃起來，還發出了yuy的聲音。
要是王者吃荷包蛋時也能發出這種聲音就好了，被萌化了的陶朗託著腮想。忽地想起他的荷包蛋目前進度是0，忙站起身來，不料撞到一具溫熱的軀體。
王者昨夜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夢中他和陶朗俱是高中生模樣。
下晚自習後，兩人一塊騎車回家，一路說著話。
天卻突然下起了暴雨，雨聲噼啪，路面頃刻間積起水來，他對陶朗小心騎車，不說話了。陶朗說好。兩人一前一後地騎著，王者耳邊雷聲轟鳴，可他一直能聽到身後屬於陶朗的車輪響聲。然而在紅綠燈的間隙他回頭看時，身後的雨幕中卻只有面目模糊的行人，沒有了陶朗的蹤影。
他忙往回騎去找，可原路騎回了一中也沒有看見陶朗。
天色黑沉，雨滴深重，一中氣派的大門前只有他一個人。
從夢中驚醒，王者下意識摸身邊的人，卻摸了個空，他頓時睡意全無地爬起來。
屋內拉著簾子，漆黑的房間裡僅有他一人的呼吸聲，猶如在夢中，王者的心不可抑止地一沉。
一推開門，卻見那人就蹲在貓櫃前，傻兮兮地摸著小貓。
亂跳的心驟然安定下來。
將撞進懷中的人攬住，王者吐出一口濁氣，問：“起那麼早幹嘛餵貓？”
陶朗笑了笑，覺得“喂”這個詞特別好，“嗯，順便餵你。”
吃過糖水荷包蛋，王者步行送陶朗去上班。
空氣冷冽，行道樹的葉片被疾風颳得沙沙作響。陶朗邊踢枯葉邊和王者說著科室裡的趣事。
“……他老婆的預産期就在這幾天了，齊哥緊張得不行，一有空就看産科的書。那天一病人到辦公室來，問齊哥術後多久可以拆線。齊哥頭都不抬就說，剖腹産用的都是可吸收線，不用拆線。”
王者輕笑出聲。“那病人怎麼說？”
“病人說，這丫的給我幹哪來了哈哈哈哈。”陶朗笑，補充道：“病人沒放在心上，她也是做媽媽的，看齊哥這樣還笑他呢。”
說話間已經到了六院的閘門處，大庭廣眾的也不便親親抱抱，王者比了個大拇指，陶朗咧嘴笑，也豎起了大拇指，兩人的指腹互不相讓地抵在一起，而後利落地分開。
“晚上見。”
“晚上見。”
中午，王者回老城區的家與父母吃飯。六院骨科科室創傷骨科的四位住院醫師則一塊在食堂啃鹵鴨腿，邊啃邊聊起春節的安排。
齊哥表示小孩出生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時候，妻子坐月子也需要人照顧，這個春節他的主線任務就是把這心尖上的一大一小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劉嘉瑞表示裝新房和備婚這段時間他和未婚妻鬧了太多矛盾，臘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這七天要好好放個假，不碰一點婚禮的事，專心修複感情。
陶朗啃著大鴨腿，表示這個春節他要好好休整一番，然後帶物件見自己的父母，當然也要去見見物件的父母，順利的話兩家能一塊吃年夜飯。
單身狗徐展志沉默地聽完了三人的發言，把碗一放，悲憤道：“沒有物件這春節還沒發過了是不是？？？我再也不能和你們愉快地聊天了！！！”
臘月二十七的這天下午，骨科科室內洋溢著一種即將解放了的激昂氣氛，就像學生時代的週五下午一般。除了晚上還有臺手術的齊哥和程靜，大夥都蠢蠢欲動、躁動不安。手頭的活一刻沒停，心卻已經飛出了六院老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