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莫名的恐懼攥住了陶朗,那一刻他只有一個念頭,他得在王者回複前挽回這句話。
陶朗直接撥了王者的電話。
“噔噔噔噔瞪”
“噔噔噔噔瞪”
“噔噔噔噔瞪”
“噔噔噔噔瞪”
“噔噔噔噔瞪”
鈴聲歡快而活潑,陶朗整個人卻像懸在空中,連呼吸都停止了,唯有心髒還大幅度地跳動著,直到鈴聲戛然而止,王者的聲音從另一端傳過來,陶朗才鬆了一大口氣。
“幹什麼?”王者聲音冷漠。
“我不是那個意思。”陶朗急切地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王者的聲音依然冷漠,隔著電話陶朗卻聽見了他紊亂的呼吸聲,這讓陶朗無比地難受,他哀求:“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你別生氣了。”
“程靜,她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
這話簡直是從王者的喉嚨中溢位來的,陶朗很費勁才聽清他說了什麼。
然而這話的內容卻讓他費解:“關程靜什麼事,我和她已經沒接觸了。”
“那你是突然和我生分是為什麼!”王者突然爆發道。
陶朗的心一顫,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要和你生分啊。”
“你以為你做的很隱蔽是不是?去銀山到今天已經一週了,你主動找過我聊過一次天沒有?”
“唯一一次就是今天,因為你要把錢還給我。”
“我多久才生一次病,你連打個電話問一句都沒有,我t哪裡讓你不爽不高興了,你要這樣對我?”
“我,”陶朗在池塘旁蹲了下來,大腿壓迫著胸口,卻止不住他張皇的心跳。一萬句解釋擠在喉嚨,卻沒有一個站得住腳。
“你沒哪裡讓我不高興,都是我的錯,是我犯賤腦抽發神經,對不……”
“如果你就打算這樣解釋,”王者打斷了陶朗,他的聲音透露出濃濃的疲憊,“那你不用道歉了,我不接受。”
陶朗的“對不起”梗在了喉嚨。
天邊僅剩下一線夕陽,天色昏暗,狂亂的北風歇著冬日的凜冽,陶朗握著手機,嘴唇開開合合,卻沒再說出一句話來。
安靜的一分鐘後,王者結束通話了電話。
太陽徹底沉了下去。
2
陶朗最近心情很不好,時雲飛很明顯地察覺出來。
盡管他從到銀山的第一天起興致就不高,但偶爾也能開開玩笑,陪黎沁玩的時候也笑眯眯。但這幾天他肉眼可見地帶著躁鬱之氣,時常一個人盯著手機發呆。時雲飛問他怎麼了他也只是搖搖頭。
時雲飛偷瞄過一眼他的手機螢幕,是一個微信對話方塊,具體聊天內容沒能看清。
週四,夜間淩晨三點鐘,時雲飛起床上廁所,卻發現本應睡在他旁邊的陶朗不見身影。他上了露臺,就看見陶朗一套單衣裹著羽絨服,坐在花壇旁。
嘴邊火星一明一滅。
時雲飛一驚。走上前去,在陶朗旁邊一屁股坐下了,搭住陶朗的肩膀:“怎麼還抽上煙了?”
“心煩想試試。”陶朗在時雲飛過來時便把煙在花壇暗滅了,揮了揮煙雲,道:“結果抽了一樣煩。”
時雲飛看著他的側臉,試探地問:“你上回說的那個朋友的事?”
陶朗無力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