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給陶朗媽媽發了簡訊,寒暄中探問了幾句,陶朗也沒回家裡。
這麼晚了又跑哪裡去了?為什麼要撒謊?
又是因為程靜嗎?王者想不到別的理由。
心頭湧起無處發洩的燥悶感,王者一腳踩下油門駛出了停車場。
回到公寓陶朗果然不在,王者又去了卡丁車場,餘樂說陶朗來過又走了,但看上去心情一般。王者謝過餘樂,開著車開到海邊棧道時,已經是晚上11點了。
他沿著棧道大跨步走著,邊走邊喊陶朗的名字。幾位晚歸的路人好奇地看著他,王者的眼神掃過去,沒有發現陶朗的身影。
夜幕黑沉、海風呼嘯,王者身上的襯衣被風颳得獵獵作響。
他停在棧道上,用力揉著鼓脹的太陽xue,再次嘗試給陶朗打電話,這回不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的機械女聲,而是響鈴幾秒後直接被掛掉了。
王者目光冷峻地盯著被結束通話的頁面,就要按重撥,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王者馬上接起了電話。
“你跑哪去了?!”王者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為什麼不接電話?”
電話那頭一滯,傳來的竟是郭二的聲音。
“他和我在一塊,別擔心。”
3
郭二的新媒體工作室最近連著爆了兩部短劇,一夥人鬧著要他出血,郭二便拉著浩浩蕩蕩一幫人來到了s市新開的酒吧。
紫色的射燈下,男男女女隨著極具節奏感的音樂舞動,赤橙黃綠的酒飲裝在晶瑩的玻璃杯中,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
郭二靠在柔軟的牛皮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喝酒刷手機,後方一道聲音無意識地傳入了他的耳廓。
“帥哥,一個人喝悶酒啊?”
沒有男人的回應聲,估計是點頭了,所以女子繼續問道:“是失戀了?”
常見的搭訕話術,郭二繼續看著手機,耳朵也沒有動一下。
“是啊,”一道男聲緩慢地說道,“和初戀。”
嘈雜的音樂聲中,郭二覺得這聲音有點像陶朗,但不能夠,陶朗單身七八年了都。
“初戀啊,也難怪,我和我初戀分手時也難受死了。”女子道:“但也沒辦法,人考上了研,看不上我咯。”
“研究生就能看不起人嗎?”男聲突然有些憤慨。
“是啊,考上研又怎麼了,他現在工資還不到我零頭。呵呵。”女子像與男人找到共同話題一樣,“弟弟,你女朋友也是考上研把你甩了?”
“不是,她是考上博。”
“……”女人梗了梗,還是安慰道:“博士也一樣,就是當上院士也不能看不起人。”
“她沒瞧不起我,”男聲斷斷續續的,“雖然她說我是‘米蟲’,可是——”
陶朗捧著酒杯的小臂突然被人抓住,“陶朗。”
“二?!”陶朗表情先是一愣,而後傻乎乎的笑出來,“太巧了。”
微寒的秋夜,他穿了件寬大的短袖t恤,歪在高腳凳上,看起來略有些消瘦。郭二撐住了他的身子,沖剛剛和陶朗搭話的女士說了聲,女士於是離開了。
郭二在陶朗的身側坐了下來,目光掃過桌上的喝了大半的朗姆酒,眉心微皺,“怎麼了你這是,真失戀啦?”
陶朗嘿嘿笑了笑,開朗道:“是啊。”
“扯淡你,你和程靜分了七年了吧,這會失得哪門子戀?”
“分了七年就不能失戀嗎?”陶朗的表情是貨真價實的疑惑,他端起高球杯,將剩餘的酒液一飲而盡,道:“我一直覺得我在失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