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醫大附屬醫院,這聽起來是個很酷的地方。
“爺爺,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小小的我把名片珍重地放進褲兜裡,堅定地說。
“爺爺等著你。”老爺爺摸著我的頭說。
蜷縮在地上的羽毛突兀地抖了抖,一陣狂風刮過,羽毛又被裹挾到了空中,只是這一次它不再隨風飄搖,在冷風中,羽毛變成了一隻灰撲撲的小鳥,張著單薄的羽翼,義無反顧地逆風飛翔。
被家人奚落又怎樣,被愛人誤解也無妨,在黑暗的雨幕中,只有不顧一切飛翔的鳥才能獲得搏擊長空的力量。
我不是一根小而輕的羽毛,我是一隻日夜兼程、羽翼漸豐的鳥,那擁有棒棒糖的彼岸,我可以抵達、我即將抵達。
請不要慌張。
2
從夢中醒來後,我的情緒一直非常平靜。
這對我來說是很奇怪的事,心態一直以來都是我的短板。
但總歸這是一件好事。我坐在計程車上,靜心讀著手裡的資料。
其實這時候讀什麼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在專注中保持住自己平靜的心情。
走進x醫的大門,我很慶幸今天沒有在志願者中看到學長的身影,除了眼下的面試,我希望我的腦海中任何事都不要有。
志願者引領這我們來到逸夫樓六樓的一間教室,讓每個人抽了一個號碼,告訴我們在此處等待叫號。我的序號是16,排在偏後的位置。我仍讀著自己手中的材料,周邊的同學也都保持著安靜,教師中似乎連空氣都暫停了流動。
“1號同學。”志願者在門外喊號,突然的出聲讓我的心絃繃了一下。好在我很快我便平息了下來。坐在我後方的一個男生站了起來,走出了教室。那是一個高瘦的男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步伐邁得很大,從他面無表情的側臉,我看不出他是緊張還是淡然。
“2號同學可以進去了。”志願者再次叫號的時候,我的心緒沒有再起波瀾。好樣的,我在心裡給自己鼓勁,保持下去。
3號4號5號……14號
當序號來到兩位數的時候,我不可避免地變得緊繃起來,但相比以往仍是好多了。
適度的緊張可以讓人腦更加活躍興奮,這是面試時最理想的狀態。保持住這個狀態,再加上我的筆試成績,沒有問題的。
“15號同學。”
……
“16號同學,可以出來了。”
我的心一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腎上腺素從腎上腺髓質迸發到軀幹與四肢,邁出第一步時我甚至感到腳軟。
一步一步,我沉默地跟在志願者的身後,這是很短的一段路,從教室出來不消20s我就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前,這是很長的一段路,我從十歲那年一直走到了今天。
“推門進去吧,加油。”志願者姐姐對我露出一個微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這樣的善意,一路上我收到了不少,等我邁過這道坎,我一定會一一回報。我對自己說,而現在,
程靜,抬起頭,勇敢地、自信地走進去!
我推開了大門。
像學長學姐教的那樣,我步調適中地走到會議室的中央,邊走邊微笑地朝各位參與面試的老師點頭。
一切都沒有問題,直到我看到了坐在龔院士身旁的女人。
那是一位年約五十的中年婦女,梳著一頭烏亮的短卷發,年齡雖已經大了,但因保養得宜依然美麗,那是——陶朗的大姨。
我的喉嚨湧出一股尖叫的沖動。
3
s市的六月,熱得讓人彷彿置身蒸籠。
從高鐵站出來,我坐地鐵回了z大。
留在宿舍的三位舍友們見我臉色不好,識趣地沒問我有關夏令營的事情。
另一位舍友當晚也從外地趕了回來,她提著蛋糕進的宿舍,一進來就高興地宣佈,她拿到了a市a科大的優營資格,請大家吃蛋糕。
另三位舍友拼命給她打眼色,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提著蛋糕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