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也是喝得酩酊大醉,郭二說他吐了王者一身,第二天醒來王者都不帶正眼看他的。
陶朗猜測昨晚他可能發酒瘋把王者惹毛了,忙為自己辯解:“別介啊,我昨晚沒想喝醉來著,沒想到四罐啤就給我幹倒了。我要是喝醉了冒犯你了,別和我計較。”
“我和你計較這些,計較得過來嗎?”王者冷笑。
“那你整哪出呢?”陶朗茫然道。
看著陶朗特無辜特迷茫的臉,王者只覺心中一股濁氣憋得慌:“我還想問你你整哪出呢?前天卡丁車,昨天喝醉酒,什麼煩心事值得你這樣——又是寫論文沒思路?”
這個理由王者打一開始就不信。
陶朗這些年變了很多,但說到底,學業事業不會真正讓他煩心。
就像他透過博士考核時,高興也不是成為博士了,而是他醉酒後唸叨的,“誰還不是個博士了?憑什麼看不上我?”
真正能讓他煩心的,王者悲哀地發現,只有一個人。
“你遇著什麼事了,還是遇到什麼人了,嗯?”
陶朗沉默了。
王者:“是不是……”
“我又遇見程靜了。”陶朗沒有叫王者猜下去。
王者的瞳孔收縮了一瞬,頃刻間喉嚨似有腥氣翻騰,血液在血管中凍結。
這麼多年了,她又重新回到陶朗的生活中了嗎?
“她是六院新聘的骨科主治醫生,我前天見到她了才知道的……給我嚇了一跳。”
陶朗本不打算和王者說的,他不願意讓王者操心。
大概他表現得太異常了,讓王者察覺了吧。
“我不是刻意想瞞你,只是這事也不是什麼指得刻意說的事。”陶朗自嘲笑笑,“分了七八年了,再見面依舊是橋歸橋路歸路,瞎矯情兩天這事就過去了。”
王者過了片刻才道:“如果這事不重要,你又為什麼去買醉?”
王者目光淩厲地盯著陶朗,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屋內一時沒有回答的聲音。
黑暗中有人的拳頭死死地握在身側,指甲毫無聲息地紮入掌心。
“不是。”陶朗緩緩地說。
手驟然松開,王者深深地喘了口氣,仍執著地追問,“真的?”
陶朗看向王者的眼睛,認真地答道:“真的。”
“重新遇見她,我確實還做不到心如止水。”
“但我沒那麼情聖,過去七年了還戀戀不捨的,只是有一些不甘心在作祟罷了。”陶朗沖王者露出一個笑來,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暗地裡和人較勁這麼久,到頭來混成人手下了。就覺得——哎,人和我分手,我好像也沒什麼好冤枉的。”
“但僅限於這點不甘了了。”
王者盯著地看著陶朗的眼睛,他的眼睛深處有一種強烈的情緒在洶湧,可灰濛濛的晨昏中陶朗沒有看清:“有事要和我說。”
“我真的沒事。”陶朗碰了碰王者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