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不能等等我嗎
第三十四章
淩脈作為練習生待在圓娛的最後一年,起初一切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過完年他和裴勉一同回到新巷,接下來幾個月都在按部就班地訓練、生活,唯一改變的是裴勉對他的稱呼。
在淩家做客的幾天裡,裴勉耳邊充斥著的不是“脈脈”就是“寶寶”。最開始他叫淩脈的小名,擺明是想調侃,可淩脈從小到大都聽習慣了,只會大大方方地回應:“勉哥,你叫我?”
反倒是裴勉抿住唇,移開目光,“沒有。”
“可我聽見……”
“你聽錯了。”
然後突然有天就宣佈他們能夠出道了。
選拔結果既是看考核成績和平時表現,也綜合了多方面考量,選定了兩批人,一共十個人。
但成團的只有五人,也就意味著一半人都要落選。
沒有什麼競選標準,被點到名字的人也僅僅是被告知,他們當中有些人能夠出道有些則不能。
於是從那天開始更賣力地訓練,彼此都是競爭者,關系更加微妙。
這符合管理層一貫的操作,作為一家影視為大頭的公司,投入給偶像娛樂業的資金本就不多,高層甚至不願意撥款就近租一棟公寓給他們住,是挑了一個極其偏遠的地方,選了一棟廢棄的校舍當做宿舍。
環境爛、條件差,願意留下的人少之又少。
公司說要培養團體偶像,一培養就是好幾年,把他們放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放養成野人。
起初還有人感興趣,時不時過來打卡,後來發現公司根本不上心,出道也是遙遙無期,外面等候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沒有。
淩脈正趕上最無人問津的時候加入進來,沒有聲援也沒有支援慰問,有的僅僅是日複一日重複枯燥的練習生活。
以前公司還會經營賬號發一些練習影片,點選量都十分慘淡,後面幹脆銷號,好多人都以為這是跑路不幹了。
如今終於有一個盼頭,大家的神經緊繃起來,都想要為自己爭一個出道名額。
淩脈也受這種氣氛的感染,連續幾天泡在練習室裡,有時一晃神的工夫,天黑了,再轉頭看門外,裴勉在等他。
淩脈能夠進入候選,裴勉自然也在其中,但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緊張的氣氛。
每天的訓練都精準到如同上班打卡,反而是等候淩脈的時間更多。衛盼入選後,和淩脈的往來更頻繁,兩個人又在一個舞室訓練。
裴勉會在旁看,偶爾也指點一二。
衛盼則表示壓力挺大的,總會先找藉口離開。
淩脈就在這種重壓下努力奮鬥了一個月,有天終於受不了,徹底攤平在練習室的地板上,胸口還在不住起伏,喉嚨更是幹渴痛癢。
他扭頭看坐在靠牆休息椅上的裴勉。
對方同他對視,拎起腳下的水,起身向他走來。
“哥。”他叫一聲。
裴勉站定在他面前,淩脈一隻手伸出去。
有一股力將他從地板上拉起來,兩人的肩膀相撞,又很快分離。
“明天學校放假,咱們要不要出去玩一天?”
裴勉將另一隻手裡的水遞過去,“去哪裡?這附近可沒有什麼好玩的。”
淩脈說:“我也沒想好,就是想逃。”
那是他第一次産生退縮之意,時間很短,沒有維持一分鐘,他便甩了甩頭,把汗和腦子的水一併甩走。
裴勉黑臉按住他頭頂,像阻止一隻撒歡的小狗,“今晚跟我去澡堂洗澡。”
淩脈又“嘿嘿”地笑,“好的!”
他現在完全不怕裴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