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筆記在江笙手裡沒過關,他找別人依次再體驗香水。
商亭在旁邊陪著,一旦測試者出現異常反應,便倦倦抬手,示意其他研究員幫對方打針。
針劑的主要效果是讓使用者胃部痙攣,一種典型的厭惡療法。將不愉快的刺激跟安撫香結合起來,避免他們真的上癮。
試藥時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度過的,一邊試,一邊紮針。
對比完各種反應,江笙終於接受以安納斯作為主成癮物,並著手預備量産,安排沈宿瀾採購原料。
研究室內。
年輕的apha剛從島外回來,風塵僕僕:“需要我做什麼?”說話時只看江笙,拿另一人當空氣。
商亭坐在辦公桌後忙工作,時不時有研究員過來問他問題,他讓人坐在外面等,先和沈宿瀾說話:“是我找你。”
許是終於得空休息,他端起水杯小口喝熱水,跟高中一樣,整理所有配方給過去。伸手時,袖口向上抬起一截,露出未痊癒的勒傷和淤青。
沈宿瀾走神了,沒立刻接,那沓紙“嗒”一聲輕飄飄落在桌面上,安靜又沉重。
落在其他人眼裡,是不給面子。
商亭撓撓臉頰,出聲打破有點尷尬的氣憤:“這是採購清單,你抽空仔細看,別記錯分量。”
江笙將紙頁撿起來,上面很細致地登記名稱,配上描述,以及怎麼處理新增,甚至貼心地配上圖片和手繪流程。
他遞過去,順著沈宿瀾的視線看到商亭受傷的手臂,好奇:“有這麼心疼?”
沈宿瀾收起目光,沒理會這份揶揄。潦草掃視紙頁,掠過某一處時微頓,又很快恢複冷淡:“還有其他事嗎?”
商亭搖頭:“注意事項都在上面。”
沈宿瀾轉身走了。
江笙笑著打圓場:“他最近在忙別的事,心情不好,不是故意針對你。”
商亭搖頭,沒放在心上:“他對我一直這樣。”
“哦?你們不是一起合作的好朋友嗎?”
商亭迷茫地眨眨眼,不知道他怎麼會這樣想:“我做安撫香需要藥,他家開診所,各取所需,算不上朋友。”
江笙覺得有趣,之前問這個問題,沈宿瀾也這樣說,兩人對彼此有獨特清晰的共識和默契。
西島近期全部戒嚴,禁止一切非島內船隻出入。江阮多次要求接商亭回去,被阻攔後,直接乘私人飛機強行登島。
機輪落地滑行,動靜大,濺起成片煙塵。
江阮跳下繩梯,嫌棄掩著口鼻驅散揚塵,往研究所的方向走。剛幾百米,就跟聞聲趕來的秦敬之撞面。
秦敬之在島上公路開機車,碰巧聽見飛機降落,過來附近便看到江阮從上面下來,立即清楚他要幹什麼:“江小少爺,巧了。”
江阮打量他休閑恣意的機車服,能把愛好帶上西島玩,在這裡的地位不會低。他之前猜到過一些,瞭然道:“你果然跟江笙有關系。”
秦敬之摘下頭盔,用手指撈起長發,露出帥氣的眉眼:“在孤兒院當過竹馬。”
江阮問:“綁架商亭也有你的功勞?”
秦敬之搖搖頭,糾正:“江家那麼多人,我可不敢亂來,充其量只是從犯、保安。”
現在這個自稱為保安的要來阻攔他,不讓他進去。江阮厭煩壓低眉眼,右手在口袋裡握住提前藏好的電擊器:“讓開。”
秦敬之無奈:“江小少爺,江家現在群龍無首,七成權力都在江笙身上,你沒法帶走島上任何人。”
江阮不廢話,直接掠出電擊器懟到秦敬之身上,等人臉色蒼白摔下去,搶上他的車。
秦敬之疼得抽氣,好多年沒受過電擊的滋味了。看向前方揚塵遠去的背影,給江笙打電話告狀:“江阮在島上。”
江笙讓他把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