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珍臉色沒因為弟弟的誠實舒緩:“那......江同學當時在嗎?”
“不在,他還沒回來呢。”商亭幹脆道。
話音剛落,商父噌地站起來,一臉兇相,左右找東西,似乎是想拿起來揍人,被商母攔住了。
商亭斟酌道:“我去找江叔叔拜年,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商父掙開商母,惱怒道:“江阮又不在,他叫你過去幹什麼?”
商亭慢慢回過味來,難不成江宴行哪裡惹到商家了?看商父這樣子,連“宴行”這種親暱都不喊了,估計氣得夠嗆:“江叔叔給我帶了禮物,我只是過去拿,又沒做什麼。”
“等到做什麼的時候就晚了!”商父氣得胸口起伏,要不是商母阻止,能直接跨到商亭跟前揍人:“商亭,你要不要臉,人家大你十歲,你也知道是叔叔輩,還敢走那麼近?我說鄰裡怎麼那麼多謠言,原來真是你不把握距離,讓人看笑話!”
這段話是氣頭上說出來的,用詞極狠,不留情面。
商亭唇線平直,眸光冷下來。
商珍擰眉:“爸,跟你說了少喝酒少說話,你怎麼一點不記在腦子裡。”
商父冷笑:“少說有什麼用?不罵醒他壓根不知道自己丟人在哪,等到真被人拋棄,有他哭的。我讓你去找江阮做朋友,你能和人家叔叔攪合在一起,以前別人我們家攀附權勢,現在怕不是要加一句賣兒子了!”
客廳中陷入寂靜,唯留下商母難過又不知所措的啜泣聲。
因此,商亭突然響起的聲音就顯得尤為清亮。
“所以呢?”
他第一回用平靜冷淡的語氣同家人講話:“你現在知道在意名聲了,讓我為盛淞過生日時怎麼不在意?給江家送禮時怎麼不在意?借江宴行的關系得到專家救治時怎麼不在意?”
他輕呵一聲:“連你住院的錢,都是我找他借的。”
商父一愣,隨後便更加惱火:“你還敢反駁?怎麼不說說在我出車禍之前,你是怎麼在ktv裡坐到人家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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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亭知道今天這一出是怎麼來的了,有心之人記恨,想要趁過年搞事,他聲音平靜,並不因為商父的描述而窘迫:“當時我被人按著打,那麼多人,沒一個幫忙的。要不是我逃出去,你還能全須全尾看到我?江宴行幫忙,是他人好。而且,我從始至終沒有坐過江宴行身上,包廂裡除了他還有兩個人,你兒子害羞。”
最後一句話,嘲諷意味極重。
商父啞口無言,狠狠道:“我聽你什麼解釋,結果就是看結果,反正這段時間收手機,你不準再出門見他!”
商亭笑了笑,從以往乖順安靜的外表下長出尖刺:“我懂。你這是既想要賣兒子的利,又不想擔賣兒子的惡名。可惜晚了——”
他站直,眼珠烏黑,目光澄澈,說:“——我就是喜歡他。”
爭吵以父子各自回房間生氣暫歇。
商母腦子發昏,剛站起來,又跌坐在沙發上,被商珍扶起來,目光恍惚:“小珍,我還有點糊塗,亭亭怎麼會喜歡上......宴行呢。”
商珍也沒消化,沉默一會兒說:“我上去看看,他估計還沒吃飯。”
商母說好,隨後說不急,先把飯熱熱,再端上去給他。